第九十九章 不觉情迷萦缚(二)(1 / 2)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又落起了小雨,滴滴答答,阴郁而又凄迷,月小鲤的声音也愈*缈空灵。
“你昏睡不醒,他亦无计可施,唯有希冀师父能为你妙手回春。相思泪蛊毒虽是魔教至为邪恶之剧毒,却并非无色无味,细察之,倒也有迹可寻。而师父一生痴醉于医、酒二道,单以医道而论,普天之下不作第二人想,既然那位施毒的暗气魔尊者已殒,那举世之间能祛除此毒的大家,除却魔教的药藏大魔尊,那便只能是师父了。”
“一连三日,他与师父,还有小师叔三人每日里除了饮酒之外,便是在这间卧室里为你千方百计祛除蛊毒。师父用尽了种种针砭药石的手段,奈何那相思泪蛊虫生命力坚韧顽强之极,始终在你心脉里盘桓不去,师父一时也是计无所出,闷闷不乐。”
“他更是形销骨立,痴若木偶,终日茶饭不思,除了守护你之时,尽是不停地在饮酒。小师叔陪着他醉了又醒,醒了又醉,他却是越喝越是悲怆,怔怔地望着你的时候,也是越来越长。师父从医以来,尚是首次遇到如此束手无策的情况,陪他醉过两场后,竟是连平生最爱的美酒也碰也不碰了,无时无刻不在参详着怎么祛除掉你的蛊毒。”
段新眉幽幽叹道:“想我不过蒲柳之姿,累得大家如此待我,叫我心里好生过意不去。”月小鲤颇为鄙夷地“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也别过于自恋,他或许对你是情深意重,师父却是和那相思泪蛊虫较上了劲,再则,师父或许也贪图你那十八坛屠苏美酒。”
“如此一直便到了第七日,他始终不眠不休,实在困了乏了,便倚在你的床头略眯一会儿,可是每每不过顿饭功夫,他便蓦然惊醒,再不肯歇息片刻。他的脸色越来越是憔悴,便是我,也瞧得心疼不已……”
段新眉惊诧地望了她一眼,却没有任何言语,只听她如泣如诉地娓娓续道:“那日清晨,他自假寐中照例惊醒过来,面上却是多了几分惊异之色。他立时唤来了师父,道‘何叔,你且瞧瞧我体内究竟有甚古怪?为何我隐隐觉得体内似有一物,与眉眉一身火属真元遥遥相应,那相思泪蛊虫随之也消停了许多?’”
“师父初时不以为然,但伸手探过他的脉象后,脸上神色竟是越来越舌桥不下,惊奇万分。师父失声道‘燕小子,你倒真是福缘泽厚,你体内这上古青龙之魄与朱雀之精,却是从何而来?’他挠挠头发,老老实实地回道‘不知道,或许与那青龙朱雀两枚印章有些关系吧?’”
“师父点头道‘原来古籍上记述的上古五大灵兽在人间皆留有遗泽,倒不是子虚乌有地胡编乱造,原来竟是封印在道门那四枚印章之中。’师父再三探查,眉头越皱越紧,倏地又舒展开来,道‘小子,你骨骼精奇,得天独厚,将来一身艺业,超凡入圣亦非难事,便是跻身无上天道,也未尝不可!适才老子还担忧你体内两大精魄不能并存,却不想你体内另有一道神秘莫测的清寒之气,隐隐制约这两大精魄,竟使彼此能相安无事,并存其中,当真是可喜可贺了!’”
“他却摇头说道‘超凡入圣、跻身天道非我所愿,我只想知道我体内这两大精魄对眉眉的蛊毒,能否有所裨益?’师父低头想了一会,点头回道‘她是火灵之身,倘若将你体内的朱雀之精植入她经脉之间,或可激发出她体内的三昧真火,从而将那相思泪蛊虫烧溶于无形之中!’他截口说道‘那你可有方子将我体内的朱雀之精植入她体内?’”
“师父不疑有他,随口回道‘倘若你要老子替你将青龙之魄剥离,那倒棘手得紧,你天生木灵,那青龙之魄在你体内可谓是如鱼得水,如何剥离得了?至于朱雀之精嘛,原本便与你这木灵之身相冲,剥离它又何难之有?’他听后便欢喜无限,大声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将我体内的朱雀之精植入她体内吧!’”
段新眉霍地一惊,想起了迷迷糊糊中的那一道炙热之气,以及丹田火海里那一只傲视绝伦的火焰之鸟,忙颤声道:“他!难道说……?”月小鲤点头道:“不错,什么超凡入圣,什么功名利禄,他想也未想便弃若敝屣!师父自然愕然失色,厉声斥道‘常人得两大精魄之其一,便可睥睨天下,成就大宗师之尊位。何况你独享两大精魄,将来融会贯通,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你又何必为一名区区女子而甘愿舍弃?’”
“他洒然笑道‘超凡入圣,等闲事耳,莫非我没了这朱雀之精,便求之不得?再说这女子欠我十八坛南梁屠苏酒,便是拿朱雀之精以换之,也是我大占便宜!’师父知其事着实兹事体大,坚持摇头不允,可是他百般哀求千般恐吓,师父他终于还是推托不过,允了此议。”
段新眉“啊”地一声,虽然情知那朱雀之精已是融入自己体内,可仍是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道:“他何苦如此?你师父都说他前途不可限量,怎可为了我贻误他终身!”月小鲤凄然说道:“他天生木灵,世所罕见……”忽听窗外有一人不屑地哂道:“嘿嘿,岂止是世所罕见?简直是震古烁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