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战蓝谷二帅斗法 乱天下大晋割地(2 / 2)
“汉人一向秉承再一,再二,无再三,此番,定然也不是刘粲本部的兵马!”
宾六须虽然心有疑虑,但并未发作,只得是沉下心来,又过了一个时辰,山下又行来一队人马,宾六须看着拓跋比延,大叫道,
“这是再三了!可杀出否!”
拓跋比延抿了抿嘴唇,双眼炯炯有神,看着山下,沉吟片晌,道,
“不可!我虽然从未见过刘粲,但是刘粲之狡诈,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刘粲此人,藐视常规,不屈于礼法制度,我断定,此番定然也不是刘粲的本部,再等!”
宾六须只得是沉下心思,目送第三队人马走过。
少顷,山下又是急行一队人马,宾六须不言,两只眼睛却是瞥向身边的拓跋比延,拓跋比延突然跳起,大呼道,
“点燃狼烟!发出信号!”
宾六须不解,问道,
“大都督,为何你认为这队人马是刘粲的本部?”
拓跋比延道,
“前三队人马,行军缓慢,明显都是在打探山上有无伏兵,而这一队人马,行军匆匆,急于速过山谷,必然是刘粲无疑!”
却说刘粲于山下,遥见蓝山之上骤起狼烟,心中暗道不好,大呼道,
“中计了!吾中计了!快撤!撤兵!”
话音刚落,只听左右山上杀声震天,蓝山两侧万千伏兵尽皆杀向山下,刘易手绰长刀,爆喝道,
“张平何在!”
张平勒马而来,刘易喝道,
“我与来挡住敌兵!你速带河内王出谷!”
“今日刘粲必死!”
宾六须爆吼一声,挥舞着双刀,张牙舞爪直奔刘粲而来,刘粲吓得脚下发软,坠于马下,刘易赶来,对住宾六须,刘易的四员部将刘儒,简令,邢延,张高一齐杀出,围攻宾六须,不料左手边卫雄,姬澹也奔杀而来,邢延,张高对住卫雄,刘儒,简令对住姬澹,刘易独斗宾六须,张平正欲前来营救刘易,不料刘易爆喝道,
“不用管我!速带河内王出谷!”
张平只得是弃了刘易,将已经吓破胆的刘粲扶上马,大呼道,
“大王请紧跟末将身后!”
话说这张平,乃是三国曹魏晋阳侯张辽的曾孙,自小习武,弓马娴熟,武艺不俗,此时万急时刻,张平暴吼一声,手中镔铁长刀上下翻飞,左右开弓,瞬间斩杀数员敌将,日历孙奔杀而来,吃下二十合,被张平砍中大腿,坠马,被鲜卑兵士救走,段繁杀来,与张平斗了三四十合,渐渐吃力,段繁虚晃一个破绽,跳出战圈,张平不敢与之缠斗,护着刘粲,一路杀出重围。
张平并未走出几步,忽闻一声爆喝,道,
“刘粲,还我父母命来!”
刘粲大惊,只见凶神恶煞的刘琨引伏兵杀来,刘粲用颤抖的手指着奔杀而来的刘琨,颤抖道,
“快快!快挡住他!”
张平绰刀与刘琨斗到一处,张平武艺不及刘琨,但是张平拼死相战,刘琨又一心只想杀刘粲,故而二人大战七八十合,不分高下,刘琨余光一撇,但见刘粲已趁着自己缠斗之时,驾马狂奔逃窜,刘琨眼喷怒火,一心只想杀了刘粲,遂撇了张平,张平缠住刘琨,刘琨不能追赶!
说时迟那时快,刘琨虚晃一枪,逼退张平,趁着那一个间隙,刘琨猛然绰出青牛角弓,捻弦搭箭,咬碎钢牙,用尽气力,一箭射中刘粲后背,刘粲惨叫一声,坠于马下,几名鲜卑敌兵冲刘粲杀来,陈平却见刘粲落马,顾不上刘琨,勒马奔向刘粲,杀退鲜卑兵,一把把地上的刘粲扯到马下,二人一骑,奔马而逃!刘粲不及追赶,只能让张平逃走。
却说刘丰,郝铣,李堪三员大将遵照刘粲的命令,于蓝谷的出口等待刘粲,忽闻谷中杀声震天,诸将心中暗道不好,正欲引兵入谷来救,不料一队人马杀来,为首大将,正是拓跋普根!
拓跋普根是拓跋猗卢的侄子,身高八尺,面容狰狞,孔武有力,作战时左手持弯刀,右手缠着一条赤练钢鞭,有万夫不当之勇,乃是拓跋部第一大将,刘丰不知拓跋普根的厉害,绰枪来战,拓跋普根用左手弯刀把长枪挡过,右手冲着刘丰的脑袋,就是横起一鞭,刘丰匆忙之间用枪身抵挡,不料长鞭却是把枪身和刘丰的脖颈缠了一个圈,拓跋普根右手一发力,刘丰脖颈当场被铁鞭搅碎!人头飞上天,鲜血从脖子里喷涌而出!溅了拓跋普根一身!
原来拓跋普根的这条钢鞭最外处,却是密密麻麻的锋利无比的刀片,缠之必死!
李堪,郝铣见刘丰死之惨状,心中大骇,二人对视一眼,夹攻来战拓跋普根,拓跋普根左手弯刀砍向李堪,右手钢鞭冲李堪脑袋砸出!李堪晃身躲过弯刀,却没有躲过长鞭,被砸了个正着,顿时如同熟透了的西瓜坠地,但听“噗通”一声,李堪的脑袋便被砸了个稀烂,脑浆横飞,鲜血四溅!
郝铣心中暗道自己不是对手,慌忙落马欲逃,拓跋普根那会让郝铣逃走,猛然将弯刀掷出,其正中郝铣后背,郝铣当场坠马而死!
李堪,郝铣,刘丰俱被拓跋普根杀死,其部下的六千骑兵,也俱被杀尽,谷中的刘易,在宾六须和卫雄的围攻之下,身中三枪,不过幸亏刘儒,简令,邢延,张高四员部将拼死缠住宾六须和卫雄,刘易才侥幸捡回一条命,亦是奔马而逃!而刘儒,简令,邢延,张高均是战死于乱军之中。
刘易身受重伤,刘粲身中一箭,生死未卜,刘粲的三万匈奴大军,在蓝谷,全军覆没。
刘琨得知拓跋比延大胜,马上修书一份星夜送往盛乐,乞求拓跋猗卢继续南下,进攻平阳,一举铲除刘聪,但是拓跋猗卢却并没有同意,并要求拓跋比延尽快回军,心思机敏的拓跋比延猜到盛乐可能出事了,于是留下姬澹和段繁并一万兵马和一千斛粮草给刘琨,自领大军望盛乐开动。
刘琨不知道的是鲜卑拓跋部,正在拓跋比延出征攻打刘粲之际,发生了暴乱,拓跋猗卢的长子,拓跋六修长期不满拓跋猗卢宠爱少子拓跋比延,心生怨恨,于是趁着大军外征之际,派十几名习武的心腹,趁夜刺杀拓跋猗卢,但是并未成功,拓跋六修当机立断,把七八名被俘的心腹,全部毒死在狱中,这才让拓跋猗卢没有查出来主谋是谁,不过,在拓跋猗卢心中,已经隐隐地怀疑拓跋六修,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在鲜卑拓跋部的帮助之下,晋阳失而复得,但是此时的晋阳,只是一座废墟,毫无价值,对于刘琨来讲,整整六年的苦心经营,化为黄河水,一去不复返,刘琨遂带着一万兵马和粮草,还有那孤独而又落寞的身影,来到了晋阳南三十里的阳曲驻扎,同时派韩据,领两千兵马,驻扎在距离阳曲不远的一座小城,乐平,以求二城能成为犄角之势。
从零开始,谈何容易,刘琨的南面是实力强大的刘聪,东面则是处心积虑的石勒,东北是心怀鬼胎的王浚,西面则是曾经被自己击败,又借助刘聪的力量,重新死灰复燃的匈奴右部大单于刘虎,刘琨所能依靠的,只有背面的鲜卑拓跋,这六年,若不是鲜卑拓跋部的无数次帮助,刘琨早就在这夹缝之中,灰飞烟灭了。
当然,拓跋猗卢这么始终不渝地支持刘琨,也不是全因为拓跋猗卢和刘琨是异姓兄弟,很快,拓跋猗卢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拓跋猗卢让刘琨密信长安的皇太子司马邺,把陉(xing二声,音同型)岭以北的土地,包括马邑,阴馆,楼烦,繁畴,崞(guo一声,音同郭)县连同朔方,西河以东三百多里的土地,全部都割让给自己。
其实让刘琨给司马邺下密信,只是哥形式,在这个乱世,有兵,就有地,皇帝只是个摆设,但是拓跋猗卢知道刘琨忠于晋室,所以走了这个不必要的过程,很快皇太子下令,同意,这个乱世也由不得他不同意,但是至少,拓跋猗卢是得到了一个正式的朝廷公函
由此,鲜卑拓跋部的疆土扩大了将近一倍,相比于之前,拓跋部的土地进一步靠近中原,拓跋猗卢迁户十万到这片新得的土地上,永嘉七年,公元三百一十三年,拓跋猗卢在新的城池平城,修建国都,原来的盛乐称之为北都,平城被称之为新都,同时,拓跋猗卢把长子拓跋六修赶出了都城,将新都平城南一百里的灅(lei三声,音同垒)河(今河北遵化县沙河)岸边的小镇黄瓜城,重新修整,称之为“新平城”,拓跋六修就被赶到了新平城,此举,相当于是正式确立了鲜卑拓跋部大单于拓跋猗卢,要立少子拓跋比延为继位者的决心。
刘粲并没有死,刘琨在情急之下,这一箭并没有射中刘粲的要害,但是晋阳的惨败,爱子的受伤,已然让汉帝刘聪大为震怒,时,大晋的皇帝晋怀帝司马炽还在刘聪的手里,司马炽在平阳过得极惨,每当匈奴人在战场上失利的时候,刘聪总是会以羞辱司马炽聊以**,而这一次,可谓是惨败,究竟这司马炽的命运如何,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