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赐婚(2 / 2)
烛火轻轻晃动,徐言兮整个人都被顾浥沉的身子罩住,二人的身影倒映在墙上,仿佛一对恋人在亲昵。
徐言兮瞄了一眼墙上的影子,实在是太过暧昧了,她抬手捂了捂脸,低下头去,刻意不与顾浥沉对视。
顾浥沉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挑眉调侃道:“你不是横得很吗?怎么还会害羞了。”
徐言兮被他气得小脸鼓鼓的,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她顺手抄起手边的一个枕头就向顾浥沉砸去,嘴巴也不肯服输:“要你管!”
徐言兮憋着一肚子气,想要拿枕头狠狠砸他,奈何腹中疼得实在厉害,手臂也跟着没了力气。枕头还未飞出就被顾浥沉轻而易举地夺了过去。
“行了,都什么样了,还要逞能。”顾浥沉拿过枕头将它重新扔回榻上:“你先休息吧,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说罢,他扬唇看了窗台一眼,迅速打开窗户又合上,闪身到了屋外。
徐言兮看着合上的窗户愣了一愣,顾浥沉这一次倒是走得爽快。
屋外,顾浥沉背着手打了个响指,卫寻从老槐树上飞身下来,行礼道:“主子。”
顾浥沉看也不看他,直接就走:“跟本王过来。”
这一夜,徐言兮躺在床榻上,下腹的疼痛折磨得她躺也不是,坐也不是,久久不能入眠。也不知辗转反侧了多久,徐言兮听得外头传来非常微弱的、叩击窗户的声音。
她艰难地翻下榻,扶着梳妆台打开窗户,将将看清面前的人正是卫寻,就见他快速侧过头,闭上眼睛,把一个小瓷瓶推到她面前。
“这是何物?”徐言兮问。
卫寻好似有些紧张,话也说得吞吞吐吐的:“主子说府里的止痛药有多余,让小的拿过来问问徐大小姐您需不需要,如果您不需要小的就要拿去丢掉了。”
徐言兮疑惑地接过瓷瓶,也不知那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瓷瓶上竟然贴着几个飞舞的大字:乌鸡丸。
这分明不是什么寻常的止痛药,而是女子来葵水之时,专门补气调和用的药。
逸王府中没有女眷,听说就连下人也都是男子,哪里会特意留着这种药材,徐言兮想,顾浥沉大概是见她难受了,想给她送些药,又强拉不下脸面,这才骗她说是有多余的药。
她又扫了一眼卫寻,见他满头大汗,大口喘着气,心中随即明了,轻声问道:“卫寻,这是你跑了多少条街买来的?这么晚了,还有医馆开门吗?”
卫寻咽了一下口水,依旧闭眼道:“小的没有,这的确是府中不要的药材。”
徐言兮见他嘴硬,便明白这一定是某人的授意,才让他不敢说实话。
“你为什么闭着眼睛不看我?”徐言兮又问。
卫寻拱了拱手道:“徐大小姐,主子不让小的睁眼,他说夜深了,您是女子,多有不便。既然药您收了,小的这就走了。”说罢闪身消失在暗处。
也许是这一次的疼痛来势汹汹,徐言兮也没打算和顾浥沉客气,大方地收下了乌鸡丸,回到屋里就着凉茶就服下了。
疼痛的感觉渐渐消失,手心也不再冒着冷汗,困意终于又一次爬上来,徐言兮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了。
老槐树上,卫寻听见屋内徐言兮服下药丸,终于睡下,不禁伸手抹了一把冷汗。
那哪里是什么逸王府不要的药材,分明是他方才跑遍大街小巷,挨家医馆去砸门才好不容易买来的。知道的说他是去买药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凶狠残暴地是要打劫医馆呢。
明明是主子心疼徐大小姐,偏偏让他差点跑断了腿。
他那位主子还特意交代,夜深了,徐大小姐衣着单薄,送药的时候不许睁眼,否则就要剜了他的双眼,让他再也不见天日。
卫寻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从前一个主子就已经够他受的了,如今他一个人要伺候两个主子,想到以后的日子就觉得,太命苦了!
……。
一连几日,眀孝帝都有意无意地冷落着顾桦。
从前每日早朝,碰见要紧的政事,眀孝帝都会过问他和太子双方的意见,与他二人共同商议。
而这几日,眀孝帝下了早朝,单单只召了太子一人前去御书房议事,摆明了是在刻意疏离他。
而朝堂之上,除了明确投奔顾桦的官员以外,更多的是见风使舵、行事圆滑的大臣,见谁得了势,就飞快倒戈。当然,也有像徐修远这样,保持中立,无心参与夺嫡之争的大臣,但到底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这几日,大臣们见顾桦不得圣心,又听得坊间传言,明里暗里都不知道在如何笑话他。
良妃生辰过后,魏雨柠怀有身孕的事被官员女眷传得沸沸扬扬,连城中百姓都拿此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边鄙视着魏雨柠的勾三搭四,不知廉耻,一边嘲笑着顾桦食色成性,毁了自己的前程。
顾桦心中苦闷异常,把自己关在府中许多天,谁也不见。他原本想着等过些天,他要做出一些政绩,眀孝帝怒气消了,再去找他好好解释此事。
然而他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一纸诏书,眀孝帝为他与魏雨柠赐婚,魏雨柠入宣王府为妃,又因担心日子一久,魏雨柠的肚子会被人瞧出来,就连婚期都为他们订好了。
三月廿八,还有二十日不到的时间。
如此一来,等不到徐修远回京,顾桦想要将北元军收为己用的计划,就全被乱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当即拿着圣旨冲到养心殿外,想求眀孝帝收回成命,即便他深知天子是金口玉言,下了圣旨绝无再收回的道理,但他为了自己的前程,不得不冒险一试。
养心殿外,顾桦在冰冷的石阶下跪了足足三个时辰,从白日等到了天黑,也始终没能见上眀孝帝一面。
高公公见天色已晚,便过来劝他:“宣王殿下,您还是先回去吧。陛下说不会见您,就是真的不会见了。你何必在这一直跪着,苦了您自己呢?”
顾桦摇摇头道:“高公公,还劳烦你再进去替本王通传一声,本王今日一定要见到父皇。”
“我说王爷啊,您这不是让奴才为难吗?”高公公道:“老奴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不肯迎娶魏小姐,以魏统领如今的身份地位,他妹妹也应配得上您王妃的这个位子。您何必要和陛下作对呢?”
顾桦冷冷地看了一眼高公公,眼底阴森冷酷道:“你不懂,魏雨柠本王可以娶,但绝不是现在。”
高公公道:“陛下的意思是,魏小姐已经怀了皇家的骨肉,若是不名正言顺地给她一个名分,就只能活活将她处死。这样的下场,于谁而言都是不愿意看到的。更何况……”
“何况什么?”顾桦问。
高公公迟疑了一下,继续道:“王爷,奴才说句不好听的,这个魏小姐当初不也是您自个儿选的吗?怎么如今倒不肯娶了呢?”
顾桦脸色一变,当即呵斥道:“胡说!你们这些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高公公低下身子,讨好地笑了两声:“王爷要是不爱听,就当奴才什么都没说过。不过,陛下他也是这个意思。王爷您还是自个儿琢磨琢磨吧。天晚了,奴才就先进去伺候陛下了。”
高公公转身走进了养心殿,没过多久,养心殿里的烛火也都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