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出宫(1 / 2)
“于长春宫前,掌掴三十加以苔刑,以警示众人。”
苔刑,用小荆条或是小竹板抽打臀、腿、背的刑罚,细长的伤口,似是不严重,却是能将人生生打死,留下的疤痕更是难以消除。
可以说是,后宫女子最不愿受的刑罚之一。
皇后沉吟了片刻,轻点头,算是许了淑慎说的话。
豪嫔当下就瘫软了身子,眼泪倏然就掉落下来,她被拖下去时,其余妃嫔吓得脸色惨白,却是没有一人替她求情。
更甚至,有人看向淑慎的眼底,都带了些许惧意。
淑慎见她被拖走后,就直接说:“小皇子一人留在宫中,臣妾放不下心,就先行回宫了。”
皇后没拦她,也让众人都各自散了去。
素心扶着她朝坤和宫去,脸上带着疑惑不解:“今日皇贵妃怎么了?”
皇贵妃往日过于温和,明明位份很好,但许多低位妃嫔都不怎么怕她,今日忽然这么一出,吓坏了许多人。
皇后抚了抚青丝,目不斜视:
“你当她是在罚豪嫔?”
素心微愣,就听皇后的声音:“伶妃伴驾随行,而她却留在宫中,两者膝下都抚养皇嗣,可恩宠却天差地别。”
“伶妃前脚刚离宫,就有人敢当着她的面编排小公主,不过就是意在挑拨两者之间的关系罢了。”
另一边的淑慎刚回了宫,容佩也生了闷气:
“这些人未免太没将主子放在眼里了!”
淑慎神色淡淡地,甚至温柔地抱起了小皇子,闻言,垂着眼睑,只是轻笑:
“被人利用了却不自知罢了。
出了皇宫之后,魏听雪就掀开了马车的帐纱,阿鱼候在她身边,两人探头看着外面的风光。
说起来,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出皇宫。
那年朱红色宫门被关上时,魏听雪没有想过,她还会有再出来的这一日,在宫中待得久了,就连这宫外的空气都似变得新鲜了。
但,阿魏听雪却觉得有些不习惯。
五年来,她在宫中,她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就算宫外再自由,却都不是属于她的。
好在她也从不贪恋这些,因为她清楚,这天下任何的地方,都是没有绝对的自由的。
阿鱼放开帐纱,拉过她坐下:“这才刚出宫,到时候队伍走官道,主子瞧不见什么好玩的。”
说这话时,魏听雪瞥见她眼底的一丝黯淡。
她忽地想起,阿鱼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而且在这里还有一个未婚夫婿。
想到这儿魏听雪刮了下她鼻尖:“队伍不会在京城停下,但是到了江南,我可以带你去瘦西湖,那处夜间都会放着孔明灯,煞是好看。”
阿鱼笑了,跪坐着伏在她膝处,笑盈盈地:“那奴婢等着,主子可得说话算话。”
这轮到魏听雪愣住了,她摸了摸鼻尖,推搡阿鱼一下,轻哼:“这、这还得看皇上意思……”
刚抛下的承诺,却发现好像自己未必能实现,魏听雪难得有些羞涩窘迫。
见她这副模样,阿鱼捂着唇“扑哧”一声笑出来,魏听雪羞得不愿搭理她。
马车走得并不快,约莫半个时辰后,她们听到了城门打开的声音,之后,四周就渐渐安静下来。
魏听雪知晓,这是出了京城了。
很快地,魏听雪就感到一丝无聊,她有些想念被留在宫中的儿子了。
忽地,马车停下,帘纱被人从外面掀开,月牙儿探进头来:“主子,是李公公。”
魏听雪微惊,她揉了揉犯困的眸子,掀开帐纱,探头问向站在马车旁的李玉:“杨李公公?”
李玉脸上溢着笑:“伶妃娘娘,皇上宣您过去伴驾。”
这时,魏听雪才发现她们四周皆是密林,看不出甚方向,她探头去看銮仗,发现队伍已经停了下来。
她不敢耽误时间,连忙下了马车,朝圣上的銮仗过去。
这边的动静不小,她被阿鱼扶着走下来,顿时感觉到许多视线盯在她身上,魏听雪没有回头看,她只是想起了之前皇贵妃淑慎让人传给她的话。
銮仗旁有人候着,看见她就立刻放下木梯。
进了銮仗,就窝进江弦歌怀里,江弦歌原本在看着奏折,被她这番动静打扰,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捏着她的后脖颈,沉声问她:
“规矩呢?”
他捏住她的力道并不大,可那两根手指不断揉捻着,让魏听雪顿时生了怯意,她顺着他的力道仰起头,攥着他衣襟,瘪着唇说:“臣妾给皇上请安……”
因着出宫,所以魏听雪没穿那些繁琐的宫裙,简单素净的褶叶裙,云织锦缎,触手即滑,她挽了个简单的妇人髻,露出的修长白皙脖颈,为她平添了几分少妇的妩媚多情。
江弦歌捻着那片肌肤,几欲快生了几分旖旎心思。
魏听雪往他怀里拱着,美眸睁圆,轻咬着粉唇,模样怯生生地害怕,她颤音道:“皇上,外面许多人……”
江弦歌手指微顿,视线停在她眸底的青色。
他想起昨日女子被折腾得晚,今日又要赶路,必然是没休息好,半晌,终于松了手,他低声说:
“困?”
闻言,魏听雪下意识地揉了揉脸,软声说:“还好。”
江弦歌抚过她脸颊,没再多说,只是搂着女子躺在榻上,低声说:“陪朕睡一会儿。”
魏听雪愣了下,他寻她来,就为了这个?
她悄悄抬头,见他已经阖眸小憩,顿时抿紧唇,不敢发出声音,脸颊轻蹭着他胸膛,摇摇晃晃中,之前在马车里的困意也席卷而来。
外面,看着女子被人恭敬地请进銮仗,那些若有似无的视线才消失。
在不远处,有人久久收不回视线,旁边的人抵着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怨不得皇上会宠爱这位。”
只这般远远看着,谁能想到一年前,这位伶妃竟然只是个位卑的宫女?
那人摇着头,心底嘀咕,世事无常。
王九收回视线,侧身避开那人的胳膊肘,闻言只是垂眸,并未接话。
和他说话的人,应算得是他好友,陈宇见他不接话,耸了耸肩,撇嘴道:“自打你做了官也不知怎么了,整个人都安静了不少。”
以往虽也安静,却不似这般,静默地让人觉得他仿若不存在般。
陈宇想起什么,又纳闷地问他:“我听说你在宫里见到你那位未过门的嫂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