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徐徐图之(2 / 2)
先生走后,原本鸦雀无声的学堂开始热闹起来。
“这便是完了?”说话的那个学生用诧异的眼神看了他这一周遭。
其余学生皆拧着眉头,还在思索,不敢轻易开口。
“许是想告诉我们什么道理。”
众人皆又开始思考。
唐以柏整理桌上的散落的纸张,他此刻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之感。张夷陵离去,怕是没他们说的那般深奥。他整理完,作势就要走。
“唐兄要走了?”宋知汝连忙的叫住他。
“这里没书籍可观看,我只得回到自己的住处。”唐以柏轻轻开门离去,他走到半路,便看到张夷陵坐在廊上,拿着学生书写的纸张在读,许是他听到了脚步声,他抬起了头。
“其余人呢?”
“还在学堂里。”
闻言,张夷陵揉着纸张,摇晃着脑袋。
“还是你聪慧。”张夷陵在一叠纸里翻找出唐以柏所写“你且等等。”
唐以柏在纸上只写了只纸片语。
为名利而去,尔后为民。
说了实话。
“嘿,”张夷陵挑起了眉,眼睛里面惊奇“你这个写的有趣。”
张夷陵收起了笑,抬眼,认真的瞧着唐以柏的眼。
“这个实话,谁不知晓,还用的着你来说?都要做着哑巴,你却要开口说话。你这个小子还未当上官员便有了这种想法,当上官员还得了?换作我是考官,也断然不敢要你。你可明白?”
唐以柏皱着眉,沉思。
“学生明白了。”
张夷陵满意的身子往后倾“孺子可教也。”他垂眼,手指在为民二字上面,不断地摩挲着。
唐以柏心细“先生,这二字,有问题?”
张夷陵合眼摇头,睁眼时候,看向了廊后面的水池,偶有锦鲤探出它红红的脑袋。
“功成后,便知晓个中缘由。”张夷陵将唐以柏的纸张叠到后面,看起下一位所写。唐以柏在哪儿坐了会儿,起身离去。
他才推开院子门。
“小弟!”云渺在他离这儿几十米时,几听到他的脚步声了。
唐以柏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巨树。
“你上来吗?这儿很美。”那是云渺见了许多年早就腻味的景色,可是今早忽然想到了唐以柏可能没见过,再看景色时,竟生出了几分别致的意味。
这巨树高大,看这个树枝也不是哈攀爬的那种,他这个瘦弱书生,怎的上去的了?
“我上不来。”
“弱!我帮你!”雷厉风行的云渺,抬手就让唐以柏身子悬空飘到她的位置。到树上,唐以柏连忙抱紧树干,惊魂未定,期间他还悄悄的低下脑袋看着离他甚远的地面。
云渺见他这幅模样,就想使坏,伸手掰弄着他紧抱树干的手,惹得他露出惊恐的神色。
“有我在,你怕什么?掉下去了,我定会接住你。”云渺说这话时,神色认真,教人看得入迷。
唐以柏更加用力的抱紧树干,手指还紧紧的按住树身,指关节泛白。
“你看哪儿。”云渺欣喜的指着前方。
唐以柏不自在的挪挪身子,抬头,目光穿过巨树枝叶。他的眼睛渐渐的睁大,里面是惊奇的神色。他看着远处的景色,云渺看着近在咫尺的他。
如果说唐以柏的眼睛之前是块美玉,那么现在,便是一块被精心雕琢过的美玉。教的云渺看的入神。唐以柏的眼睛里面,盛满了美景;云渺的眼睛里面,装满了唐以柏整整的一个人。
“好看吗。”云渺撤回了目光,装作漫不经心的瞧着前方的景色,也不知是怎的的回事,她竟然也觉得前方的景色在今日生出了几分不同。
“好看!”唐以柏突然转眼,盯着云渺的眼睛,眼里的笑意还未收回。
不等云渺作答,就有人的交谈声开始传过来。云渺不满的看去,眼睛里面光芒闪过。
又是那新搬来的两个!
人声渐近,声音也传到唐以柏的耳朵里。
“我得下去了。”
云渺噘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施法将他送下去。唐以柏平稳站立到地面上,他扬起脑袋,就见云渺手掌扶着树干,低垂着脑袋看着他,如瀑般的黑发树枝上面垂了一些下来。
“多谢带我看美景!”唐以柏仰着脑袋,面上都是欣喜。
云渺轻哼一声,面上有些得意的神色,她身子一侧,又将自己隐藏在了树里面。
这时,那两个有说有笑的人也刚好推门而入,就见这唐以柏还立于树下,仰着个脑袋傻笑。
“哟,这以柏是怎的了?”
杨深应觉着稀奇,自己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仰着头,看着树,可他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了所以然。
“杨兄。”
“以柏在这儿瞧些什么?”杨深应指了指树。
唐以柏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样子。
“瞧些寻常,又不寻常之物。”
唐以柏又怕杨深应在追问些奇怪的事情,率先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嘿,还不直说了。”说完,杨深应再次的看上去。忽然的,他想到上次他见到的亮光,他寻来,也是在这儿。他拧起眉头,眼珠子在眼眶里面转悠了几圈,所有所思。他心里泛起了涟漪。
一旁的宋知汝也到树下,跟杨深应一样的望去,同样的,他也没发现什么稀奇的。
“快些走吧!杨兄!”宋知汝拉扯一把杨深应,将人带走。
第二日,同样的一大早的,就有人来敲杨深应的门。
“谁啊……”杨深应揉着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来开门。一开门,杨深应就一愣,这怎的一大早就好几人来找他。
“这是?”杨深应大致的瞧了一遍来人,皆是不怎么熟悉的人。
“是这样的杨兄,外面一人自称是你的亲弟,我们便来告知你了。”
什么?亲弟?杨深应扶着门框的手加钟几分力道他哪来的什么亲弟。转念一想,杨深应叫了声不好。
“他人在哪儿啊!快些带我去啊!”
那些同窗见他慌张,硬是加快了步伐将他带了过去。
那人就在前厅里面负手看着墙上的字画,后面还跟着一个仆从模样的人。那人公子哥般的装扮,让杨深应瞧了好一会儿才识得出来。
好啊!居然跑来了。
杨深应走上去,抓住她的肩膀,硬生生的把人转了过来。
她没想到他的兄长来的这般的突然,一时还没做好准备,满脸诧异。
“哥?”她迟疑的叫道,莫不是还没认出她来?
杨深应强压下怒火,微微侧眼,见那几个人还在,便拉着那人走了过去。
“多谢几位同窗,改日再来拜谢。”
说完,杨深应就拉扯着他‘亲弟’走,那个跟着的仆人,连忙的扶一下自己歪了的帽子,慌慌张张的抓过包袱,小跑跟上。
“哥!”她急切的唤了一声。
杨深应见此处没人,将人往前面一甩,她也是踉踉跄跄的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仆人连忙的赶过来接着她,有些害怕的瞧着杨深应。
“闭嘴!好啊!还‘亲弟’,杨深毓,你胆子肥了,竟敢自己一个人偷跑到这儿来!”杨深应凶狠的来回瞪着对面那两个人。
“我……就是想来看看。”这事是杨深毓的不对,她也没有底气在未自己辩护什么。只得抬眼,眼巴巴的看着她哥哥。
“看!看什么!看唐以柏啊?”杨深应走过去,拨开一直扶着杨深毓女扮男装的小丫鬟“你一个大家闺秀,怎的一而再再而三做出些羞人的事?传出去,如何是好啊?”
杨深毓埋着脑袋,贝齿一直在咬着嫣红的嘴唇,双手一直不安的搅动着。
“你给我回去!你怎的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情?”
“哥!”杨深毓好不容易才来的,怎的肯这般轻易的回去,可她又不敢在说些什么,连忙给那边的丫鬟使眼色。
丫鬟识得她的意思,捏着衣摆,心一横,开口说道:“少爷,我们一路来的不易,艰难险阻……倘若,倘若硬是让我们回去,万一遇到了什么不测,如,如何是好啊。”丫鬟说完,小心翼翼的大量着杨深应的神色。
“你们也知道危险啊!两个姑娘家家的!从家里跑到了这里!我真想……”杨深应扬起了手,作势要揍杨深毓,惊的丫鬟连忙将小姐护到后面。
杨深应胸口剧烈的起伏,最终还是将手狠狠的放下。
“爹娘可知道?”
杨深毓摇头。
杨深应一副横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她,叹气“果然是偷跑出来的。”
“哥,别让我回去。”杨深毓又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他。
“在这儿,你最好安分一点。别把你女儿家的身份暴露了,届时,就是天下人要你留下来,我也要把你送走!”
“我知道。”杨深毓低着脑袋,捏着自己的衣衫,碎发垂落在肩头。
“把你东西拿着,拿我哪儿去。”
杨深毓知晓自己能留在这儿,低着头开始窃喜起来。
“哥,你是跟以柏哥住在一起吗?”
杨深应瞪了她一眼,她立马的埋下了脑袋,还是止不住的窃喜。
太好了,她跟以柏哥那般的近!这次冒险过来,果然是值得的!
她高兴的轻推身旁拿着包袱的丫鬟。
杨深毓乖巧的跟在她哥身后,一双眼睛不断的打量周围,一点儿也不想放过,唐以柏就在这里面其中一个地方呆着。光是这般想着,她看那些东西的眼神,就亮了起来。
杨深应在停在一个陈旧的木门面前。
“唐以柏就在这里面。”
杨深毓心里着急,作势就去去推开门,杨深应手疾眼快的抓住她的手,目光沉沉。
“还记得我方才对你说的?”
“我记得,记得!”
杨深应挑眉刚松手,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门跳了进去。
“在哪儿啊?”她的眉眼间都洋溢着一种别样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