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2 / 2)
那抹明艳,注定要归他的。
回宫的马车里,刘攸德懒懒地看着手中的那块四方黑布。
2.姐妹
王仪贞此时岁月静好地绣花,并不知道一口锅正被她老爹缓缓扣到她头上。
“嫁给太子做太子妃”,这是明明白白的好处。在荣朝,作为没继承权的女人,出路就是找个好男人而已——王仪贞一直坚定认为。
所以当晚王绶进让自己老婆给她传话,将要把她嫁给太子,王仪贞点了点头,一派乖巧的欣喜。“小囡,到了那里少说多做,好好伺候太子殿下。”她娘的语气柔和又舒缓。
冬明月早就跪在堂屋,给王绶进磕头谢罪,即使耻辱也不得不为之,毕竟她只是父亲的财产之一,敢不磕头怕是要被打死。
更别提王家可怖的族规根本没用呢。
早就做好了准备迎接这一切,冬明月跪了一晚,累的脱水,被自己院的家丁放担架上抬回去,途径之处一群议论的嗡嗡声不停,她闭着眼在袖中迷迷糊糊地握紧拳头。回了院,尺溪第一个跑上去。
本来冬明月逃回了院,又被她爹的旨意叫过去受罚,这是昨晚的事。两个大丫鬟本来难逃一劫,但因为冬明月偷偷在房里留了纸条,让她俩找借口去外面采买,晚上也别回来,去王家别院借住一宿否则遭殃,这才逃过盛怒,再回来的时候,得到话说去领几个手板,负责打手板的家奴房里的有一个得过冬明月的恩,还算比较放水。
冬明月走进大屋,坐在榻上直接蹬掉了两只鞋,嘴唇发白,尺溪去给她倒水,冬明月却说:“你去关门。”然后提起水壶对着壶嘴喝了起来。
尺溪以为让关门是因为冬明月怕不文雅喝水被看见再被罚,绿枝在旁边有些兴奋,以为要说什么秘密。
两人却都没想到冬明月沉默地吃完碟子里所有糕点,又把半壶水喝了,抬眼扫了她们俩一下,慢慢问道:“昨天外院来了什么人?”
绿枝翘起嘴角:“太子殿下呀....”姑娘你不就是因为冒犯了太子殿下才被罚的吗,这句话并没说出,梗在嗓子里,立马收敛笑容。
尺溪担忧地看着冬明月。昨天冬明月怎么回来的,什么模样回来的,她一概不知,毕竟纸条上吩咐必须出去采买,绿枝还不想走,被她一顿劝说才嘻嘻哈哈地走了。
据几个奴婢说,冬明月顶着满头首饰,脸上画了个双颊红的疯子妆,穿着一身彩衣,彻彻底底的疯子样,还在太子殿下面前说疯话,惹怒了太子殿下。
“我知道,我不是说他,还有人。”冬明月弯弯眼睛,“马厩那里,可不只是一辆马车,而是...”毕竟在房顶上站的高看得远,她后来逃走的时候特意看了下,“五辆金镶玉皇家车顶。”冬明月伸出五根手指,先是看绿枝,“你一向能打听,跟我还瞒着,到底谁是你主子,就算我娘派人来让你别说,你就不说了?”
她的眼睛黑洞洞地盯着绿枝,她将房里大丫鬟位置一直放着一个不老实的绿枝,正是看中了她的不老实,她需要一个喜欢打听,有广泛人际网的人。
绿枝哂笑:“不敢瞒了,是东宫的衣采官大人,此行其实是来挑选太子妃的。本来这不合礼,毕竟婚前不该来的,但太子终究是太子,这些礼也不必拘了。夫人怕姑娘生气才不让我说的。”
尺溪去给冬明月捶腿,被冬明月摇摇手拒绝了:“最后一句瞎说,这里面什么门道?”
绿枝苦了一张脸:“姑娘别问,我怕。”
尺溪说:“绿枝你认清认清身份吧,姑娘能害你?反倒把你宠的敢和主子讨价还价了。”绿枝想瞪尺溪不敢瞪。
冬明月想了想,道:“你不说我也明白,是不是我娘怕我搅和大姐的婚事?我至于吗我,我替她高兴着呢。”绿枝猛点头:“姑娘真聪明,就猜中了。”
冬明月眉毛挑着看了眼绿枝。
入夜,冬明月倒在铺好了褥铺的榻上,看着尺溪把四角挂着的垂珠帘放下来。
“听说穿着一身白衣提着花篮到房顶上,能够在百花节时得到花神垂怜。”冬明月懒懒地说,尺溪皱眉:“这是、姑娘你编的吧。”
“对啊。可是,哪个习俗不是编出来的?仪式感罢了。”冬明月翻身朝向另一边,今天是百花节,可是她觉得无聊,所以早早回屋了,倒真不是因为挨了罚没脸见人,而是一年复一年的老套路,没有新意,她也忽然发现,好像并不存在什么花神。
老实说,并没人告诉她为什么会开花,花到底为什么存在。
不是针对人的药用,不是针对蜜蜂的蜜用,而是它对它自己的作用。
酒席上也没什么意思,毕竟她冬明月是门宅之跪们之一。冬明月自暴自弃地想着,沉沉入睡。
——
王仪贞要嫁出去了,冬明月知道自己也逃不掉。她在小院里摘花草玩,听见二等丫鬟来传话说三姑娘带着四郎来了,冬明月答应了一声,随即马上道:“等等,我那四弟?回来回来。”
二等丫鬟本来要出去应,慌忙折回来:“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不让我弟弟进。”冬明月站起身。
“谁?姑娘说错了?.....是三姑娘吧?”
冬明月斜眼看过去:“我四弟。不让进,说家里有姐姐嫁娶前不能让小叔子小舅子什么的乱七八糟的进任何女人院子。禁止。”
二等丫鬟仍是犹疑,冬明月冷声道:“你们难道除了在背后编排我的谣言,连传话都不会了吗?我今天就要治治你们了,平日里对你们太好,忘了谁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