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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回、九燕哀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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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九人都到齐了,老爷子今天的精神特别好。他作手势告诉妻子柳丽媛,花钱给大家买酒喝,希望再现当年老宅院的盛况。大家吃饭了,他躺在炕上作一个圆的手示,石溪竹心领神会,不禁想起西山墙上,至今保留完好的团结二字,那是包含在一个圆圈里的美术字,那还是自己少年时刚盖完房子爸爸叫自己蹬箱子写上去的。

回到这个老宅院里,不可能不叫一家人回忆往昔峥嵘岁月。当然更是父亲所向往的,他年壮、儿女尚未长成,一元化领导的得心应手。虽然解决不了吃穿问题,但能随心塑造出了一个礼仪之家,着意为村里推送出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家族乐队。那是逆境中找到的尊严,使老爷子常咏的:

一家有事八家帮,

团结起来有力量。

一奶同胞齐互助,

幸福生活万年长。

后来儿女长大解体了,西墙那团结二字的教育的幻灭由此可见,所剩的长治久安秩序之希望,只有呼唤法治来解决。留给教育家的是无奈和惋惜……

“我爸是在告诉我们团结!”石晓云解释给大家。三媳妇俊芳眨了一下眼:

“圆的,是不是说老人手里有金镏子、金镯子什么的呀?”石晓云否认:

“这不可能。”石浩想了想:

“应该说的是还有一笔钱,圆的圆钱硬币吗。”石晓云急了:

“都别乱猜了,我爸没有钱了,什么都没有了!”葛山举手:

“还是我猜的对,咱爸是让我们喝好,多炒几盘菜。”

至于老爷子,在这儿女到齐的时候,最终是什么意识,由于他已不能说话,无可考证了。他还是笔划一下便放下了手。石溪竹却看似一些人在说双簧。

时下,石汉停薪留职在办木材加工场,生产胶合板原料,正置轰轰烈烈时又遇老父病危,远方厂里打来电话说:“厂区围墙被人推倒一处”,他便派儿子石头回厂应对。老爷子的大孙子石山不满了:

“看见没,我爷就几天了,这老女儿二孙子都哪去了?都在各奔腾了,只怪没化蜡扦。”

石汉又接到电话,说厂区招包方出了差头。石汉真成了热锅蚂蚁,坐不住了,见村乡医来为父亲输液,就上前问:“三叔,我爸还能维持几天?”

“十多天吧。”

“还能活那么多天呢呀!”

听石汉二哥说这话,石青瞪了石汉一眼,连连摇头,并且告诉给了石溪竹弟弟,石溪竹气愤不已。待石汉走出去,老爷子自行拔掉了那输液针头……

石汉窃与石晓波电话打招呼,便悄悄离开老宅去几百里之外加工厂了。

石成雨奄奄一息而不归去,柳丽媛老太太便问:“你在等人呢呀?你想要看谁?”石成雨无反应,柳丽媛再说出几个同事、远亲人名,石成雨微微摇头,石晓波赶来父亲近前:

“是等深圳金属研究的大儿子荣生呢吧。”石成雨真的就没再摇头。石溪竹补充道:

“再有半个月,我爸是在等香港归还呢。”老爷子微笑了……

柳丽媛又问:

“你还有什么愿望没有?墓地喜欢在哪?”石成雨终于发出嘶哑的声音:

“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天色渐晚。人们虽然预感老人就剩此夜,但还是散去了。本来是石晓芳和石溪竹是一个班,此时此刻石晓芳想来想去还是去了另间休息,说自己属虎父亲属羊,虎在羊不敢走。病人房间唯剩石青和石溪竹守候,石青属兔,石溪竹属马,老人含笑告别了人生。

柳丽媛老太太过来教石溪竹去烟筒边,朝烟筒上喊爸爸奔西方大路。石溪竹坐在爸爸身边忿忿道:“我爸奔什么西方路,去印度干什么,从此无忧无虑自由活动了,就在我们中间!”柳丽媛直盯着石溪竹:

“你这个犟种,那石青你去喊。”

石晓芳也至近前:“昨晚我就瞅我爸够呛了,我在他身边那口气就咽不下,我爸属羊我属虎的,有我看着他他不敢动,我一想就躲开吧。石溪竹属马的,和羊和得来。石青啊,你属兔也是食草的,石溪竹不去我陪你去喊。”

没大功夫他们拿电筒回来,石晓芳拽石溪竹:“你总不信,我爸真到烟筒那儿了,走,你去看看去,那烟筒根儿下我铺的砂子上面踩满了羊脚印。”石溪竹凝眉:

“嗨,猫鼠哪个夜是静的。三哥,我们不要别人上手,自己给爸爸穿衣服吧。”

石青、石溪竹哥俩电话打给治丧专业户,张罗将灵棚等一切治丧硬件铺设完备了。石浩一家人才到了,见一切完备,石浩嚷道:“这治丧礼仪人家是我头几天就打了招呼。”石青不爱听,冲石溪竹道:

“你看好不好,我们跑了一上午了,功劳是他的了,都是营业挣钱的,我找,他不来呀?”

石山诡秘地对其妈爸讲道:“我爷儿女一大帮,让他们张罗去吧,一会儿人都到了就没地方待了,我爸又修车累了好几天,还是抓紧去西屋占一铺炕吧!”石浩、明杰听了觉得有道理,忙进了西屋。

传统的民俗,灵柩旁必有儿孙陪灵。棺两侧男左女右跪地,为来吊孝拜灵人叩首回礼。

此刻女儿、媳妇们那“女右”一撇一直无人,只见她们皆出来进去,笔手划脚的,都是在关注着治丧支费和支费的主权。而棺的左面这“男左”的一面也只有高傲了半生的石溪竹一人,一直跪地纳头替父回敬前来吊孝人。因地面阴凉,跪地太久,肚子着了凉不时紧痛……

这时。郝芳突然领两个孩子出现在街门口!

“爷爷!”石慧扑向棺裹泣哭,郝芳也在灵前行了三鞠躬礼。九岁的石光凝眉奔向石溪竹:“爸,我给我爷叩头可以吗?”

“当然应该,你是爷爷生命延续最长远的人。”

石光叩头。郝芳见石溪竹脸色骤然白黄又体瘦弱不禁风的样子,想来想去便进屋去了,石溪竹腹痛欲泻,他忙叫小儿子石光替位跪在棺旁守灵还礼,自己便跑去厕所了。郝芳再出来找孩子时,才见儿子石光替父跪地守灵,且也着了凉咧嘴捧腹:“石光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

郝芳转身回西屋冲爬了一炕的老大一家开火了:“老爷子是我们老四这一家的呀,啊?爹跪完了小儿子接着跪,你们立世的大人都是干什么的!”明杰站起反击:

“你都离婚了,又回来乱搅啥呀!这老石家还有你什么事呀,都离婚了还回来干什么!离就象离的样子!”

“嘿,这可真是时过境迁,人走茶凉了,狗尿苔也能找到悬耀的机会。我又想和石溪竹复婚了怎么样,你管得着吗?别忘了我也是为老爷子生了孙子的,只要是我愿意,到什么时候这石家门口都认我出入,有我一份子的,谁也拿我没办法,孩子姓石是石家的!”明杰撇嘴:

“这算什么,有能耐老太爷有病时你干什么去了,老太爷有病,四个儿媳妇中就这人们侍候着了。”郝芳质问:

“你觉得你替侍候还有功了是吗,石家的事我早看透了。你那是为了让爷们儿在家修车多挣钱,老爷子临终是想自己的儿子,你连面儿都没让父子相见,还有脸摆什么功!事有公理,这满院人看着呢,老爷子孤伶躺在院中,没有亏心处为什么都不敢靠近呢?”

“啊啊”,明杰瞅了一眼石浩,石山阻止爹:

“我爸别过去,万一我爷稀罕大儿子,真地。”明杰只好下令:

“石浩,你照样爬着,我替你去,这算多大事呀!”明杰出去替换了小石光。她“扑通”依棺跪下了。石溪竹从后院厕所回来看见了这一目。

治丧“财政部长”石晓波和“国际警察”石晓云到了。势在眉睫的是组织厨食的采购队伍。郝芳也要跟去集市参加采购,石晓云忙拦阻:“四,四嫂……你现在是客人了,就不用去了,如果愿意帮忙呢,家这边也需要人手。这哥们儿中,就派大嫂当总监代表,随我们姐仨去赶大集购货吧!”那明杰非常高兴被当选,便欣然随同上了车。

郝芳见车开出大院的背影与石青三嫂俊芳讲道:“没有鬼才怪呢!”俊芳见周边无人,便低声道:

“石家门上的姊妹,除了石青和石溪竹,哪个是白给的!

大潘集市场物产丰富。采购小组下车穿跃武市长提字的市场大门。石晓波先买了两串雪糕,递给大嫂明杰,并且让她管拿编织袋子。石晓云又送给大嫂一串糖葫芦。明杰站在那里只故监控着手中食物,看哪个雪糕要融化了当先啃食。她边猛吃着,边提溜着准备装货的袋子,慢慢跟随在选食材的姐妹身后。

当采购小组返回石家大院,正遇见石晓波单位同事和友人们来吊唁了。石溪竹叩头还礼不休,石晓波一旁接礼钱不止。

第二天,石汉让儿子守厂,自己人跑回来。原乡机关旧部及江湖结拜兄弟更蜂拥而至,礼往更大,实令亡魂欣慰!拜弟延光带头亮出百元钞票十张假装点数,被石汉一把全数抓到手里。

石慧和石光又来替换父亲,被石溪竹拒绝,两个孩子便随跪一处,郝芳气冲冲过来将两个孩子提起:“起来,轮不到你们来这陪跪!”那两个孩子被拉开的同时,石溪竹告诉他们:“要好好学习,我会常去学校看你们。”

石青见来客们将大把钞票不去库房写礼账,而是去一边全部揣到二哥石汉兜里,另一伙人都给了石晓波。这是父亲在世时的一元化领导主家时,所没有过的场景,于是蹲下来与石溪竹说道:

“四弟,我二哥他们作事不对呀,昨天石晓波自收礼我就很不满意!但是那是老妹妹也就算了。可你当二哥的就不同了,并且比我们混得出息,村里冲我们走礼的都去写了账,钱全归了妈妈,他就不能吐出点给妈吗?这不都是利用我爸来发丧财来了吗!他们要是能拿这钱为老爷子买墓地我也没话,这家里外头不尽是他们体面了吗,不行!我这就去问他去!”

“回来!”石溪竹一把拽住他:“三哥现在不能干仗,咱得给爸面子呀,这满院子的人。另外你说话生硬会弄得家中出热闹,等父亲送葬后我替你提出来。”

另一屋中女儿们在谈论。石晓云声音鲜明:“那天我爸笔划的是让我们团结,后伸出一个指头是指我大哥,又伸出三个指头是指我大哥欠三千元,让还给我妈养老。”

来执宾的澹台翁与石汉说道:“我是你们的表叔,我多说一句,你爸这么多女儿呢,没有张罗请吹鼓手的,让人笑话,我这没说你们儿子啊,这都是女儿的事。”

石汉进屋把话学给大家,石晓云向大家宣布:“我们没了父亲本来就是一场大劫难了,这是外人想看我们石家人的笑话,是让我们没了人再破了财。我们自己家又不是没有会吹喇叭的,我大哥比他们吹的好!”石晓云将头扭向大哥:“大哥,你就组织哥哥们吹吧,我爸爱听儿子们奏乐。”

“我今天来时就带来了。”石浩欣然从床下边抽出萨克斯箱:“我们玩洋乐,比他们唢呐厉害。”石成春叔家的老二也拿来了小号,几人支起架式,调好了扩音器吹奏起《长相依》曲,人们本来听得习惯,突听扬声器中另有石汉的喊声:

“停停!过世了和谁长相依,和谁长相依?”石浩松口为难了:“要不然就吹石溪竹给爸写的《九燕歌》吧,关键都不太熟。”

当乐曲唱到“来世还做你的儿女,再为你唱支歌”时,石汉嚷道:“我是不想再做他的儿女了!”

火化场的烟筒里冒出一缕淡淡的青烟,石溪竹好不感慨:爸爸,您真的走了,什么话也没有留下就走了。我想那肯定是在你人生最聪明的日子里,已看破,您老走好。石汉望着那缕青烟道:

“从大自然中来又回到大自然中去。”

有关父亲的最后一篇翻过去了。下午召开了姊妹全会,先由“财政部长”石晓波作医护和治丧支费报告。本来说出总数完事了,为体现清廉,晓波“……五角,两元……”的唱明细……

当石青要抢话揭示趁着治丧搂钱时,石溪竹为保护三哥在家族中可怜的地位,他觉得是应该自己替三哥抱刀了的时候了,为还活着的老人再争些钱来:“父亲丧事的个人收礼应该考虑还有母亲,我们在村里的走礼现在都归了母亲……”果然惹怒了石汉!他先是反咬一口说给母亲听:

“石溪竹是在向你要从村中接的礼钱呢!”

柳丽媛老人信以为真,老泪横流将钱摔在炕上哭号道:“给你们,这钱我不要了,不怪你们爸爸说他死后我不好活呀!”石汉觉得自己有了胜算,他沉稳地走近石溪竹,并点他的脑门儿喝道:

“和我较量,你到什么时候都什么也不是!到什么时候都抵不上我!”

石青冲着石汉急了:“你干啥,那是我们的老兄弟。我爸临终你在哪呢?我和老兄弟张罗治丧时你在哪儿呢?收礼你回来了,我们哥俩在村里走礼,人家回礼都归妈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待我老兄弟”!石溪竹急忙告诉妈妈:

“妈,我不是二哥说的意识,是相反,我是在让二哥给你留点钱。爸爸临走前和你说过,老伴呀对不起,给你积攒的钱都让我治病花没啦!”

石汉明白了石溪竹并不孤立,是代表姊妹的,况且石青体质强于自己,人又鲁莽,看架势容易出手,便忙穿鞋离开了老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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