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回、暗流涌动（1 / 2）
几天过去了。村委会对失地农民的诉求并没有任何答复，村民竟陆续发现杏花村的领域里，大片土地竟魔术般地浮现出一处处果木、观赏林，及厂院围墙、温室群等。于是老皮袄去告诉白兵：
“这这这没给咱们地，乌外外边还来不少种地的呢？”白兵解示道：
“那都是石奇活着的时候，当村一把手时卖的地，人家那个时候是没来种。人家那不是种地的，那都是签证批准的大农业，咱们和人家争不了。听说都是有来头的人咱们惹不得。你没看那干活的都是老犯儿，或是穿工作服的工人吗。告诉你们，没事别往前凑合，万一看守的看花了眼，给你一把铁锹把你拉了进去，就不一定待多少年才能出来呢。”
王守柱听完笑了，等白兵走开了就告诉大家：“别听白兵瞎说，都是人市场招工的。”老皮袄挠了一下花头茬儿：
“石溪竹也不在哪呢？”白兵又转悠回来了：
“你找他能怎地，我不就是受他委托来帮大伙的吗，你拿那个纸条是什么，我看看？”
“这这这是石溪竹给我的电话号码，我也不会打电话呀。”白兵抢过来看一眼撕碎：
“这没有用，什么时候你要他号码我手机里就有。我告诉你们真话，什么事你先别急，等我到上边打听明白了，回来再和大家作决定，你们谁还敢违法呀，敢和乡长作对还是怎地？”老皮袄挠了挠花白的头茬儿，瞧着地面找，如同丢了什么东西，巴嗒了一下嘴……
白兵得意了，对父亲产生了几分佩服：老东西了解村民心理，活着看来还是有点用处！原来村民这么好怱悠统治。
白兵到了家，见老爷子卷烟便自己掏出香烟点燃献上：“爸，有人说种中草药给作价很高，比观赏树种和花草贵。我还有地方去签合同。”
“嗯这就对了，爸爸现在是真老了，力不从心，大有作为的事摆在面前还很多。可惜了，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呀！你要争气。”
“改革退下来，你也不是一点没沾着光啊，那公社的社办铁工厂，不你经你手卖给了大哥了吗。那么大个铁工厂五千元等于白给了。大哥肥了，关键是我一点也没得到你这个老革命的好处哇！”白新政摆了摆手：
“二儿子呀，老爹有安排。等胡志给我办完了土地的事后，我必须让他下台给我腾窝儿，村一把手这位置就是你的了！”白新政脸上浮出了笑容：“现在这只是万里长征迈开的第一步，不要过急地去想着当村官什么的，现在得维护胡志，让他在那热锅上应酬打点上下，替我们买单。你干什么不都是为了钱吗，千万不能过早杀鸡取蛋哪。”
“我不是核计我现在抓住了群众吗，赶他下台容易吗，那就不能一举两得名利双丰收吗？那村里没权没见识的村民很好忽悠的。要做就得趁早。一旦等我们的阴谋败露时，这村长位置我就混不上去了。我现在不是在代表村民利益呢吗？我如果现在就上去了，之后就是败露了，也没人敢得罪我，在其位了。”白新政思忖着：
“胡志是肯定早晚用下台来给村民一个交待的。到那时，到那个时候嗯，争江山的将是黄圣业卷土重来，因为他是被石奇赶下来的。再有就是石溪竹了，他群众基础好，啧。”
“你看错了。谁也没摸透，人家石溪竹对这个不感兴趣。人家在外边活得浪漫着呢，就你老觉得这个小地方有肉，世界的领域广着呢。他要不是忙碌中，现在能不回来搅场吗。”
“不是呀，儿子。在别地方谁能买我的账啊，这是你我人生成功的起点啊！你爹我的展示平台就在这一方啊。”
“再说了，石溪竹又不是组织里的人，他还能回来抢位置呀？我发现你怎那么怕他呢！”
“不是怕，他总和群众站在一起，老百姓也是让当年搞运动吓怕了，同时又法盲。一直以为不是组织里的人不能当村干部。百姓无知素质低，这对我们很有利呀！可是石溪竹经常给村民普法，这会给我们造成很多麻烦。”白新政看了一眼墙上罗马数字老牌挂钟：“这个时间胡志能在家了，我还得去给他打点预防针!”
胡志家。胡志坐在电脑前正摇晃鼠标点得哒哒响，可显视屏上就是没有变化，见白新政进来，他嘴巴狼藉起来：
“白兵送给我的这电视是什么破玩扔啊，刚买的，这摇控器就不好使，也播不出频道来呀，整了我一身汗?”白新政伸过脖子，那黄瘦的脸浮出笑纹来：
“啊，我明天让他回去换一台来。喜欢轿车吗？”
“得啦，以后你们别总给我制物了，影响也不好，你我都应该注意组织作风不是？”
“啊～明白明白。”
“村民被你们弄的不满情绪空前高涨啊！”
“这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有了盖公章手续，就不是你个人的责任了，都属于村委会行为了。我来就是和你打招呼的，我想要向乡委报导你如何起带头示范作用，引导农民脱贫致富的事迹！我有人气这你是知道的。只要乡里一旦认你为先进典型了，谁就别想再拱得动你了。村民没什么毒性，所以呀，什么事也没有的。石溪竹那边已由我儿子当住了。你目前应该当心的是黄圣业，黄圣业对你不利呀，他比你道深，亏着当初那石奇将他打翻在地，还来了个窃电、卖接骨假药的罪名，再踏上了一只脚。现在还难恢复原气呢。但要注意他东山再起之心不死，在民间的鼓惑。那人狡滑，当年，来运动时在村革委会里就不大出力，得罪人少。如今在村里人员关系还可以，黄氏族又人口众多，你当特别提防。形势大好的重要标志是，石溪竹被我们以往打击得，在村里不得发展，否则又是你的一个危险二号人物。”胡志不听他再讲下去：
“这我都信，你说石溪竹和我挣位我不大相信，那个人我还是比你知他多些的，那是一个淡漠金钱地位的书呆子。说话刺耳但挺有味道的一个怪人。我刚就任时邀请他来村委会和我共事，不是组织里的那就当村长呗，他说村务没那么多事，是多了一个吃百姓闲饭的，他不想干，所以够不上二号人物。”
“正是这无私无畏才更可怕！首先到什么时候，你可不能从你的手里让他进入组织！”
“这事，我还真想帮他正面解决了，是你毁了他十八年的组织龄。他不就这么点愿望吗，我也就这么点能耐，放生吧。”听了胡志的一番话，含有对石溪竹的同情，白新政有些着急了：
“啧，你看你，都在说些什么呀，真是叫人为你捏一把汗。看来你还嫩哪，还不知仕途场上有多险恶！只有手段而没有仁慈，就这样我还败下来了呢。献给你一个为官秘诀吧，发放出路通行证、提拔人时，千万不能放进来比自己能力强的人！”
“噢，这是你三十年前真正治罪石溪竹的原因吗？”白新政躬着大虾腰，笑抚长腮：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正义正气为村民，那都是美丽的幌言。”听了白新政的肺腑之言，胡志一直在思考石溪竹：
“不能吧？我看石溪竹是过惯了闲云野鹤生活的人。”
“就是闲云野鹤，那飘到这里一场雨，落到那里啄三啄，也是够你呛的！看看古来那些闲云野鹤吧，济公，阿凡提……”
老皮袄的农家小院简易干净。此时聚满了农民，老皮袄挠了挠后脑勺，转了个半圈儿坐在地上，手伸入背心搓着肚皮：“这这这，白兵到现在也没和胡志主任整明白呀。现在这土地有一半儿都都都都卖给黑社会了。”其他几个人也随他各找木墩石块、砖头坐下了，有人接话：
“你个老皮袄啊，我怀疑他白兵不象我们的人，说的都是吓唬人的话，什么黑社会都是没有的事。”老皮袄的哥哥老皮裤调高了嗓门儿：
“你你你照话说去吧，白兵一定靠不住，那是。他爸那也是嘿嘿我不说那大伙也知道。”王大柱急了：
“那还等什么呀，快请石溪竹来呀？”老皮袄又挠起脑袋来：
“不不不号号码白兵给撕了呀。”王大柱拍了一下大腿：
“这，那怎么办哪?老皮袄你呀，都耽误老了事了，那有石溪竹在，咱们和白兵扯啥呀？等我回去问问我屋里的李香秋，看她有没有石溪竹的号码。”老皮袄恍然大悟了：
“对对对也是同同学，乌～问问李雁秋去，有他号码没有呀？不不不杏花村可就全完了！”
他们突然发现石溪竹头顶破草帽出现在了街门口。
石溪竹告诉大家：“其实杏花村土地按法规为集体所有，支配权就在超半数的村民手里。多年的悲哀就是大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权力。这才让人家钻空子拣了去行使的。我的话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大家议论起来。纷纷表示回各片去说明群众……
此刻，那梳着小分头、胖脸、斯文含笑的黄圣业来了，他撮好自行车进了院子。顿时，围坐议论的村民哑然失色，有人低语：“这也是前朝土皇上啊。”
石溪竹上前与他拉手后，二人进入人群中，黄圣业主动和大家打招呼：
“我一来，代表了原先的二队人，这四个队的代表就都齐全了。大家的苦衷，我姓黄的十分清楚，我支持你们！希望大家不要只记着，我过去执政时有过这样那样过处。想想吧，我黄圣业在上面时，有过用高价短期承包给本村民，却低价长期外包外卖土地的时候吗？有逼大家种不起地的时候吗？村民没地种的时候吗？我有这么不拉人屎吗？”老皮裤站起来说道：
“那，这这这该怎么地是怎么地，你鞋，邪恶没没这么严重，拉过人屎。”
“今天我来，是为大家献上一份爱心和厚礼，就当对过去二十年当村官的恩怨作个了结吧。这第一件礼，就是告诉大家真相，土地上的工程不都是外来人包的，都是村里有内线的，绝大多数是归了一家大户，是雇外边人干活才让你们看不出来的，并且象恶性肿瘤一样还在扩张着面积。这第二个礼物就是这个”，黄圣业掏出一张纸递给石溪竹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