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番外(七) 走水(2 / 2)
姚妈妈在这个笑里,看到了曲是欢的成长,一路,一路都是与她一起走过来的。
今日……
今日!
姚妈妈不忍心的扭开脸,眼眶里还是划出泪,止不住的留下了。
姚妈妈看二人要走了,起身就走到曲是欢身边,举起匕首!
要出火中大门,两人一起打开了好几扇,拣选出最好出的那一扇出。
将要刺下。
身后突然大喝一声:“姚妈妈要刺杀娘娘……”
然后枝香掉头朝着曲是欢这里扑来。
姚妈妈先是一怔,回首一望。枝香正举着断刃扑过来。吓得连忙刺下。
枝香从一旁拖出一具男尸,按着视觉死角,摔到房里。
手还在半空中,殿外李邵仪坐的位子刚好能看见产阁房门打开。姚妈妈举着匕首,曲是欢在她身下依床而坐,匕首上的寒凉冷光,还有鲜红的血,两厢揉捻后深深扎进李邵仪心里,吓得慌不择词喊到。
“小四子――”
这一声悲凉的很,合着初生还没有温度的红日头,仿佛声音情景里已经谱写好了曲是欢的结局!
不料此时床后面,一脚提出来,将姚妈妈踢的仰面朝后倒去。
那人不急不忙的走出来,行止端方大气。一身墨绿暗纹长裙,就着暗红挑金如意袄,周身贵气,英姿不凡。
敬国夫人,曲是欢的亲娘。宰相的原配夫人。辅国大将军的女儿。
此时正虚眯着眼睛,看着地上摔倒的姚妈妈……
“我当真养了条毒蛇。”
话说的同曲是欢一样,冰的疏远,寒的诧异,话里带着不尽的恨意。
怎么会呢。这位贵妇人心里也是这样问的。
将军女儿,身上也是带着家传绝学的,不消两招,直接擒拿住了姚妈妈。
姚妈妈朝着殿外的李邵仪大喊:“曲是欢生的双胎!刚才送走了一个。”
隔得远,李邵仪只看到那个奴才在朝他喊些什么,声音却还没穿出来就消散在滚滚大火里。
话刚落完,一个燃火的横梁要掉下来,下面是敬国夫人和姚妈妈二人。
曲是欢吓得大叫:“母亲……”
敬国夫人反应迅速,一脚碾碎姚妈妈左脚脚踝,然后一个回旋,转到曲是欢身边,将曲是欢揽在怀里。
正砸中姚妈妈,当初暴毙。
此时火光瞬间就到了曲是欢和敬国夫人脸上,一股子热浪直接扑过来,灼得曲是欢有些头晕。
敬国夫人一观情形愈发严重,咬着牙,一把拎起曲是欢,半提着她朝着门外走。
耳边除了噼里啪啦,现下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曲是欢清明的神识就是出去。
什么都听不见,入目就是红一片火光,烧的曲是欢基本没意识了。
在二人终于要出门的那一刻,门上面突然掉下来一块钉板,上面长短粗细的钉不一,布满了一块铁板。朝着她们二人砸下来。
虚弱的曲是欢此时快敬国夫人一步,将她先推了出去,自己盛着莽白意识被钉板打飞出去。
就在此刻,后院刚才被旱雷劈中着火的大树也轰然倒塌,朝着产阁正中砸去!接连两声,树倒了,房子也倒了……
还好出来的及时,不然,必定无法生还。
钉板入体,曲是欢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就剩下了火辣辣的疼,整个背部跟被徒手撕裂一般,疼得大叫了一声“啊――”就晕了过去。
敬国夫人只被推了个趔趄,看着曲是欢从她面前飞出去。这个角度,刚好是曲是欢后背,整个背部染的血鲜红一片,衣裳直接被血水嵌湿。
好似天塌,心里一震,如同地灭。
敬国夫人赶紧上前,不料一黄色身影更快,提着一件厚重的斗篷,将曲是欢一笼,抱起来就走。安守义招呼着御医跟上。自己弯腰扶好敬国夫人,跟着皇上走着。
重华殿隔了两间,是一位低位分华夫人的殿,不大,却好在不露风,能让曲是欢暂时安顿下来。一行人赶紧给曲是欢医治。
曲是欢刚生产完,又遭逢大火,还被钉板打飞。这一夜,她是真遭了罪。
屋外旱雷滚滚,还劈着,雷雷都劈到他们心头上。
御医们轮着把起脉,心里只道:还好祖上保佑,并无大碍……忙手忙脚给曲是欢扎阵止血。
为首的御医磕头,谨慎回禀,时不时还抬头看着皇上,小心翼翼细细揣度。
“娘娘只是生产体虚,又受着大火惊吓,这个将养着就无碍了……钢板乃皮外伤,用海胶玉露,约莫三个月就能毫无伤痕了。只是这个海胶玉露在……在……”
李邵仪坐在床侧,一手抚着曲是欢。
看着突然结巴了的御医,紧张充血的神经听到还好时,放松片刻。海胶玉露是极其稀少的,全天下不过数盒。东唐,只有纪宛秋纪皇后才有。
“安守义。”
安守义行了个退礼,赶紧就去了皇后殿。
“臣妇容禀。”
敬国夫人从人后走出,施施地跪下。李邵仪连忙上前一步,将敬国夫人托起。
声带疲惫的道。“起来说话。”
敬国夫人还是跪下,行了个大礼,此时殿里气氛一下子凛起来。
李邵仪正襟危坐,面部平淡,只是空气之中弥漫的确实让人害怕的感觉,整个殿里的人揪着心惶惶不安。李邵仪坐在曲是欢身边,握住她的手。
“禀。”
“请陛下调查出纵火犯,还有姚妈妈为何要杀我女儿的真相。”
李邵仪将手按到眉角,很是疲惫。
“朕已经着人调查了……敬国夫人先照顾好是欢,这段时间就留在宫里。”
当下满殿的人俱惊,哪有臣妇入宫陪女儿住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