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番外(六) 皇子(2 / 2)
只留下了一位陈御医,这是曲是欢妹子的夫婿,妹夫。一人还在屏风外。
此时曲是欢心里惊怕着,腹中还有一个!
万不能哭!
不然,天皇老子也是保不住!不光如此,整个曲家都可能有连坐责任。
此时几位稳婆面面相觑,大家都心知肚明。声气不大的替曲是欢接生着另一位。
这个要快,一会儿皇上该抱着孩子过来宽慰了。
这时候李婆婆利索的小福,道了声:“娘娘莫怪!”
曲是欢还未做反应,李婆婆已经站到身旁,弯下身子。双手放在乳下,朝着腿方向用力推,想着推下来些,易生的快。
曲是欢被突如其来的动作震的五脏六腑皆混沌,疼得直接要叫出声,偏回过意识,狠咬着牙,两眼直翻,汗如雨下,一时间后背全被汗湿。
待曲是欢实在忍不住要叫嚷出声,枝香连忙塞了个软塞到她口中,凄厉的叫嚷一下子在喉咙里化开,变成粗喘,短叫。
曲是欢,心里着急。心道:快,你要快出来。
外头的陈太医见状,心下明了,直接冲出屏风,不顾男女大防。骇的一屋子稳婆心惊,直直挡着曲是欢,拦着陈太医。
他手足无措焦急道:“我给扎两针。”
曲是欢神情涣散,虚弱的说。“让开……”
陈太医连忙上前,捏住银针,在合谷,足三里各下一针。
果真有用,曲是欢在下针后不久,腹部立马抽疼起来,犹如山崩地裂,万物倾榻一般。疼得气息不稳,瞳孔放大。
李婆婆还在推,下腹的巨疼清晰,犹如刚才一般,一个用力。
曲是欢叫着软塞牙龈出血,合着血水将另一个孩子也生了下来。
孩子出来的一瞬,正张嘴要哭,枝香想也没想,上前就捂住口鼻,将事先备好的药灌下去。
眼见着这个孩子软趴下去,头朝一侧一歪,生气全无――
曲是欢在众人忙碌的身影里,左右避闪遮挡,远远不真切的瞧了一眼,红赫赫的婴孩,脑袋耷拉着垂掉着。
男女尚不知道……
稳婆赶紧接过,草草收拾了孩子包好从一旁窄小不起眼的窗户朝下扔去,底下生出一双手,将孩子一接,转眼就消失在黑幕里。
枝香这头也小心翼翼不惹眼的出去了。
李婆婆这边赶紧摸出小金刀,约有一指长,薄而锋利,闪烁的烛光下,泛着寒气颇冷。
曲是欢无力挣扎,挺尸一般躺在床上休息,双眼合着,脑子里却纷乱如麻。任由李婆婆摆弄。
李婆婆卷起曲是欢左臂衣裳,捏着森森寒气的金刀,稳准狠的下刀。往下,刺入,一剜便是金针一枚合着血水透个洞带出,掉落在一个产婆托着的木盘里。
一切按着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
曲是欢臂膀已经是肿胀的,故此,这薄刃刺入的一刹那,曲是欢恨不得晕死过去才好,整个左臂犹如正受着凌迟之刑。
陈太医从药箱里层的暗格里拿出一瓶药,晶莹剔透的小瓶子温润如水,暖煦的感觉划过。一看,就是珍品。
陈太医放下瓶子在曲是欢枕边,退至到屏风外。
这时,重华殿产阁不远处走火。火光冲天,弥漫起来,顿时浓烟滚滚。
李邵仪才抱着孩子,准备打赏,就听见屋外头有人叫嚷着走水。
连忙将孩子送给身边的一位老嬷嬷,焦急的朝曲是欢的产阁疾步赶过去。
老嬷嬷近有六十模样,整个人透着慈祥,和蔼。手脚不甚伶俐的接过婴孩,带着十几位婢子太监走出大殿,朝着安全的殿外走去。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
李邵仪一出大殿,果真是小四子产阁附近走水,起火处与她相并立。春风大,不过一刻钟,产阁怕是大半都要成灰。
整个重华殿这时都慌乱一团,婢子太监们统统在灭火。
此时突然旱雷阵阵,天空硬劈成好几半。李邵仪心突然一慌,心神不稳,怕是要出事,脸上阴郁的吓人。
安守义心一惊,这是要杀人了……
李邵仪抬着步子就想往产阁里冲,安守义眼尖,一下子看穿了李邵仪的意图,连忙跪在李邵仪面前,抱着他的双腿。
“皇上,产阁大晦大阴,有损龙体,有损国运,不能向前。”
安守义说的是忠心耿耿,一片肺腑之言。
李邵仪足下生顿,心被揪起,脸上难过化开,眼睛忽然血红,咬着腮帮子。东想西想,最后,一脚踢到安守义身上,安守义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踢的晕头转向,闷哼一声,呼吸紊乱。
却仍然爬起来,跪趴在李邵仪身前。
字字泣血,道,“不能向前。”
……
李邵仪有些发疯,红着眼大喝:“朕的小四子今日出不来,全部诛其十族!”
安守义当下心震,悲悯的低下身子。十族!连带了朋友……认识的,皆诛杀。
满院子的婢子太监都吓得更加卖力,好似用不完一样,水桶都不重一般,跑的快了,提的快了,杂乱的,慌忙的。
原生好大的喜事,天就要亮了,这本是天大赏赐的日子。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整个重华殿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破晓的春日原本正是好风景,却被一场大火烧的阴暗起来。
眼睛里看的多明亮,眼睛后面藏的就有多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