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叹息百姓苦(2 / 2)
说这疯婆子,也是羊城中的一朵奇葩。她年轻时还不出名。是不知哪年她的老公过世之后,她便成了城中的一朵奇丽的花。说她是花,一点不为过,因为她的打扮胜似花。经常下着大红长裤,身穿翠绿上衣,头戴满发花朵,在街道上,在城门边,在商铺前,又是舞蹈,又是歌唱。最奇之处是,她还经常摆摊算命,拆字起卦。怪就怪在如此发疯之人经常帮人算准。疯婆子居然成了神算子了,于是她便有了一帮忠实的粉丝。但像刘师傅,朱老板这样天天见到她的人却对她不是很信任。总认为这疯婆子是在装神骗人,无外乎像所有算命先生一样,算别人的命,养自己的命而已。
片刻之后,这地窖之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局面,只是在场之人多了几分绝望与伤心。刘师傅与夫人在一角朗朗言语,声不太大,这刘夫人满脸泪水,是在述说徒弟志刚的以前种种,言语神情自是对这跟随他们十多年的徒弟恋恋不舍。随志刚不是他们的儿子,这多年的朝夕相处,这多年的培养养育,又与那亲生子女差别几分?现在的生死未知,不舍自然是理所当然。这场战争带来的此等苦难,他们只是其中的极小之点啊。
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地窖,已经将要睡着的各位都被惊醒。跟着便是打开地窖门的声音,两团黑影下的地窖来了。
“刘师傅,刘师傅,我们回来了”说话的是酒楼朱老板。
“呵呵呵呵,刘师傅,看我们还带了好东西回来了。”听这语气甚是高兴。
待近来一看,回来的正是朱老板和尹志刚二人,这二人还各自抗着两大包东西。
“刘师傅你看这是什么?”顺着朱老板的方向,刘师傅摸到了朱老板怀中抱着的一个大酒坛。好家伙,他居然还顺带了坛酒回来。这朱刘二人,平日最是喜欢在一起喝口小酒。经常在傍晚时分,朱老板就弄几个小菜,热壶小酒,唤上刘师傅,在酒楼角落,喝至半夜。这二人的感情也就在这酒中慢慢的根深蒂固了,所以当日见着朱老板父子二人被迫返回城中,出不了城的时候,刘师傅毫不犹豫的将父子唤进地窖,与自己一家一起过这虽暗无天日,但却能保性命的日子。在这地窖度日,能有口吃的就已经知足了,能喝口小酒,自是美妙日子,二人甚是欢喜。
当朱老板得知自己的儿子跑出地窖后先是生气,跟着就是伤心了。朱老板年过三十才得这一个儿子,从小就甚是疼爱,加上百日前已经与妻子走散,这时又得知独子跑出去了生死未知,顿时生无活念。加上本就与这独子感情甚浓,又因为独子是跑出去寻找自己,这一下让他几乎就要瘫坐在地。儿子为他都可以不顾生死,加上当时的情况他在外面是看的真真切切,外面数百号羊人军队不知何因突然调动,混乱与紧张气氛吓得朱老板与尹志刚在墙角是躲了半天。一个男孩子与一少女,怎会出去应对的了这等场面。
陪死,也不急于一时。朱老板干脆摆上带回的牛肉干,干花生,叫上老友铁匠刘师傅,与这多年的酒友叙上这生命中的最后一杯。刘师傅自然能够理会朱老板的心情,也不言语,座在对面陪着将要永别的好友一杯一杯的喝着。
“罢了,罢了”朱老板擦干泪已满面的脸颊,起身直接朝那地窖门走去,回过身来,望了望黑暗中的众人,准备说点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起。抽搐了几下又转身欲走。此时门径自打开,两个瘦小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儿子?”朱老板试探的叫了声。
“父亲”随着一声父亲二人已是抱作了一团。这生死离别后的重逢顿时感染着整个地窖。
跟着出去的少女杨初五拖着一个较重的箱子走到尹志刚面前,“志刚哥哥,你也没死啊。吓死我了。”
“元恺呀,你父亲正喝我喝完这顿诀别酒了准备出去送死去的。呵呵呵呵,都回来了就好,都回来了就好。来来来,朱大哥,我们继续我们继续。”铁匠刘师傅也是满心欢喜的召唤着。
杨初五一边摆弄着她带回的箱子,一边询问着尹志刚“志刚哥哥,你会不会也跟着朱大叔出去啊?”
木纳的尹志刚嗯嗯了两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呵呵,放心,你不会去为我寻死,我定会为你寻死的。”杨初五娇滴滴说着。
“哎呀!怎么拿错了,这不是我的箱子。这是姐姐初云的。”说完一脸失望的座在地上。富商杨掌柜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初云贤惠善文,去年嫁给了守城大帅的儿子青朔。小女儿初五喜武,从小就不是省事省心的主,胆子蛮横的谁都管不住。大撤退时硬是丢下伤心的母亲跑来跟着铁匠徒弟。为的就是她的情窦初开。出去带回的箱子也是撤退时来不及带走的自己的行李。定是姐姐初云回来接父母时两个一摸一样的箱子弄混了。这箱装的是姐姐收藏的书籍笔记,她那箱装的是她自己喜欢的兵器玩具。这富豪人家的孩子与平民百姓家的自然不同,珠宝财务衣物等都是由家长下人收拾携带,自己要带的自是平时自己最为喜爱之物。殊不知在这战乱混世,这些都是些豪无用处又耗时耗人的东西,富家子弟又怎知这些道理。初五只是知道,自己箱子里装的有几样奇异兵器,想着拿给志刚哥哥看看,让他琢磨着也能打造出此等兵器。箱子已然弄错,自然是不能在心爱面前炫耀一番了,失望的情绪可想而知。
朱老板一手搂着自己的孩子,一手端着与刘师傅碰过的酒杯,泪比刚才流的是更多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更加坚定的守护着自己的孩子。望着孩子他清楚的知道了,儿子的这种心念,此后无论如何定不能再冒丝毫危险了。可外有重重重兵,城门又只一个,我等就该在此活活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