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解救(2 / 2)
缪言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故作冷静的说道:“看来叠老板是过来看笑话的,分明看到我的马逃跑却不加以阻拦。缪言就不奉陪了,叠老板请自便。”说罢缪言欲转身离去。
叠溪顺手拉了一下缪言的衣袖又接着说:“薄凉姑娘如若不嫌弃,不如让在下送姑娘去你想去的地方如何?”
缪言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纵身一跃上了叠溪的马,并对站在一旁的叠溪说道:“走吧,我赶时间。”
叠溪掩口一笑又迅速收住,同时顺势上了马,坐在了缪言的身后。双手从缪言的腋下穿过,牵着马缰绳喊了声“驾”,马儿飞驰了起来。
一路上,叠溪除了询问缪言去往何处之外并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缪言也不曾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
待到了左参军府附近的街市,缪言纵身一跃下了马背,随即往左参军府跑去,边跑边喊道:“谢谢啦!”
叠溪在马上看着这个一路狂奔的姑娘,不自觉地心里泛起了一片片涟漪。
他在边塞打仗多年,一直未曾与女子有过什么亲密接触,也是头一回与姑娘同坐一马。
如缪言这般豁达爽朗的女子,叠溪是从未见过的。
缪言冲入左参军府赢棋的院子内,没曾想此刻赢棋正在被左参军毒打。
左参军大人脸色涨得通红,双脚也站不稳,一看就是喝了酒的。
缪言喝住左参军,对其怒吼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这样对自己的夫人动手。即便你是左参军,赢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凭什么在此遭受你这般折磨?”
左参军摇摇晃晃的转过身来,一脸调侃的神态说道:“我当是谁呢,不过是九王府一个不受宠的妾室,在九王府没地位竟跑到我这府中耍威风了。我告诉你她为何要对我言听计从,她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女人,离开了我恐怕根本就活不下去。”
左参军的脸上张扬着佞笑,这幅邪魅的面容着实令人作呕。
缪言轻蔑一笑,走近拉起被左参军打倒在地的赢棋。
“今日不论如何,本宫都要把赢棋带走,左参军大人如若想要阻拦的话,缪言只能回去将此事禀告给筱夫人,请她来为赢棋主持公道了。”
左参军此时正在醉酒中,并不在意缪言这个九王侧妃,也不惧怕缪言口中的筱夫人。
“女人的地位,都是男人给的。你不正是仗着自己九王侧妃的身份才敢在这府中横冲直撞,还有你那个姐姐,不也是仰仗着圣上。”
缪言气不打一处来,在这男权的时代,她确实无力反击,但却真真切切的不愿意看着赢棋终日被这张狂的左参军折磨下去。
“左参军说的是,缪言这就带着赢棋离开,免得在此处碍了大人的眼!”
缪言以为左参军会有所阻拦,没想到他却只是面露凶恶的说:“带走吧,反正这女人迟早会回到我身边,这几日她不在我正好可以清静清静,与府内新来的美人双宿双飞。”说罢左参军又是一阵佞笑。
缪言不想再听到这个左参军令人生厌的声音,拉着赢棋火急火燎的离开了左参军府。
“缪言,你如此这般把我带出来,你让我日后如何在府中自处?”赢棋并没有感激缪言拯救她于危难,反而是对她颇有有怨怪之词。
缪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甩开了拉着赢棋的手说道:“原来你竟如此这般作践自己,左参军这样对你还留在他身边,为了所谓的名声,你就真的不为自己的后半生考虑半分吗?即便你真的因为此事跑回了娘家,难道你的父母还会把你送回到那个禽兽身边吗?”
赢棋听完缪言的一番话之后,不自觉地泪如雨下,抱着缪言痛哭了起来。
直到此时,筠儿等人才缓缓赶到。“主子、左参军夫人,二位快上马车吧。”
心细如发的筠儿匆忙出门之时还带来了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备着,缪言仔细的帮赢棋在面部及胳膊上涂抹,其余被衣物遮蔽着的地方恐怕是还有伤痕。
缪言气不打一处来,对赢棋吼道:“你怎么如此这般作践自己?那个左参军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军队中的闲职,恐怕倘若没有你陪嫁的那处马场帮衬着,他那点俸禄怕是连府里下人每月的例银都无力支付!”
“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我又有何惧。”赢棋淡漠一笑,似是已然看穿这人世间的生死。
缪言此时并没有说责怪赢棋的话,只是冷冷得问了声:“你知道死了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看着赢棋面露不解,缪言继续说道:“大概就是不见天日,周身始终都是黑漆漆的,又安静的不得了,听不到一丝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就好似被埋在深不见底的地下一样,用不见天日。”
赢棋似乎领会了缪言的意思:“曾听说九王侧妃落水后多日昏迷不醒,太医诊断都认为侧妃不会再醒来。想必你此时所说的死的感受就是当时的经历吧。”
缪言微微的点点头。
就让她这样理解吧,如果说了真话想必赢棋也不一定会相信。
“所以话至此处,你还认为大不了就是一死是一件很轻松随意的事情吗?”缪言看此时的赢棋在自己的说服之下对死亡有了那么一点敬畏之心,于是就赶忙追加的说。
赢棋沉默不语,缓缓的低下了头,未动声色。
“左参军夫人怕也只是为了娘家的颜面,不然真的闹翻了恐怕对她父兄的仕途也会有所影响,赢家也会遭人非议。”筠儿对赢棋的心理做了简单的剖析。
缪言一时怒气上涌,她气愤赢棋竟可能是有这样的顾及所以才忍气吞声的,气的缪言直接把涂抹的药膏砸到了马车地上。
“你那父兄家人若是真关心你,就应该明白你的安危比那所谓的仕途和旁人的闲言碎语重要数百倍。他们若从不为你考虑,你又何必为他们而处处委曲求全?”
赢棋有些哽咽,不曾反驳缪言的话。
“今日起,你跟我到王府里居住,我那院子清冷的很,你在那处好生思量一下自己往后的路该如何走吧。”缪言正颜厉色的对赢棋说道,似是命令,让赢棋不敢不听。
话至此处,赢棋依然不动声色,沉寂的空气中似乎能听到赢棋气促的呼吸声。
赢棋着掀开帘子望着马车外,一边偷偷的抹着眼泪。
缪言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毕竟赢棋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缪言也不好再继续逼问。
缪言命筠儿将赢棋安顿在了院中的一处厢房内,除了送饭和送些补给之物外,平日里也不许府里的下人奴婢接近厢房打扰赢棋,就连缪言自己也从不主动靠近那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