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侯爷打脸宝典(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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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嫣面上登时蓄起薄怒之色,她斥道:“放肆, 凭你一个奴才也能拦得住本宫?你为了一个敌国公主今日就能如此落本宫的面子,他日本宫失势失宠你是不是也要跟着她来踩本宫一脚?”
对上这位暴脾气的娇纵主子束喜心头是苦不堪言, 他跪下叩首:“陛下口谕如此, 烦请娘娘也体谅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莫令奴才难做。”
“莫令你难做, 又有谁来体谅本宫?本宫熬到这个份上却被人拦路抢了恩宠, 你说弱者有理可本宫何其无辜?”
束喜趴在地上汗透脊背,他身为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 每日都是提着脑袋听命行事。陛下喜怒无常又性格暴戾,如今再来一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皇贵妃,他的心肝实在受不住这二位的折腾。
“娘娘说的极是,是奴才谬误, 奴才自个儿掌嘴。”束喜说着就抬起手往自己白净的脸上抽去,他下手狠抽两下,脸颊已经红肿一片。
谢嫣上个世界就领教过巴掌的威力, 从此就看不下去别人在她跟前动不动扇耳光。
她向一旁的灵未要来金疮药粗声粗气丢给他:“谁要看你掌嘴?伤了脸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晃悠来晃悠去, 陛下一准更不愿再见到本宫。”
奴才的命一向不被主子看在眼里,束喜得谢嫣这一赏赐有些受宠若惊地拾起药瓶, 嘴巴张了半开才艰难道:“……奴才叩谢娘娘。”
谢嫣嗤笑一声提着湿漉漉的裙摆守在隔扇外, 清冷眸光瞧着檐外雨水不言不语。
殷只恋慕纪语凝甚笃, 今夜纪语凝为见聂尘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他血气方刚又未近过女色必忍不了美人的刻意引·诱, 一颗心沦陷下去。
估摸里面的两个人该做的也都做得差不多,谢嫣一甩宽袖不顾束喜规劝唤灵未闯进去。
灵未瞪大眼睛:“娘娘……真要进去?”
谢嫣眉心一拧艳光更甚,颔首迈过雕纹门槛:“你若害怕就待在外头,本宫自己进去。”
灵未惶恐不已,心中担忧陛下对娘娘不利最后还是一跺脚跟了进去。
殿内燃起气味浓郁芬芳的龙涎香,香气若有若无缭绕在谢嫣身畔,将她一身雨腥气除得一干二净。
她裙角滴答的水珠偶尔落在缠枝纹团花地衣上,带过一条细长的水迹。
“陛下不准臣妾入清安殿,原是金屋藏了纪贵妃这朵娇花……”
灵未一撩开月洞门前垂挂的珠帘,灯光从御书房里倏地透出来,谢嫣视野豁然开朗。
殷只正襟危坐在堆满奏折和文房四宝的龙案后,撑着额角隔着盛装跪地的纪语凝,向谢嫣投来冷如寒玉的目光。
他似是沐浴过,满头发丝披垂下来,雪白深衣宽宽松松贴住他修韧身形,浑身上下都沁出一股沐浴后才有的香气。
殷只白日显得桀骜的眉眼此刻在琉璃宫灯的映照下变得极为柔和。
白衣墨发,风度翩翩,这么远远一看与慕君尧更是像了十足十。
没有她料想中的干柴烈火与抵死缠·绵,纪语凝不声不响跪在殷只足边,一身端庄华服黯淡得似乎褪了颜色。
殷只幽淡的嗓音低低响起:“公主不必如此轻视自己,你若想见周王等到明日宴席散后孤会安排,不需要你此刻口口声声说着什么以身相许的话,孤心中有数,公主请回。”
他停顿少顷,掀起眼皮又看向谢嫣:“皇贵妃不听劝闯进孤的寝殿乃以下犯上之举,皇贵妃如何自请领罚?”
谢嫣定了定神,复换上一副虚情假意的笑容,命灵未捧出药盅搁到殷只手边。
“虽然陛下与纪贵妃惦记男女之事,但诚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谢嫣递上瓷勺横了纪语凝一眼,“贵妃娘娘这般急着投怀送抱倒叫臣妾觉着她心机深沉。”
纪语凝张口就要争辩:“贱妾仰慕陛下威仪怎敢谋害陛下?”
“本宫不过一时兴起之言,贵妃对周国的东西耿耿于怀甚至不惜拿自己来换,才叫本宫生疑。在你眼里陛下就是仇人,你却还说这种仰慕他的笑话,是不是觉得我们大宣人的脑子就是蠢些?”
纪语凝哑口无言,陆嫣然每每都能戳中她痛脚,若由得她再这样下去,她只怕自己尽心的伪装终有一日会露陷。
眼泪凄楚地在眼眶里打着转,纪语凝委屈抬眼望住殷只期盼他能为自己出这个头。
殷只似是极难忍受谢嫣口不择言的刁蛮模样,抬手打翻药碗高声唤来束喜:“送皇贵妃回宫。”
谢嫣毫不留念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系统:“攻略对象冲冠一怒为红颜,此举提高原女主的好感,任务完成度升至3%,希望宿主再接再厉。”
谢嫣微笑:“你试试被人天天怼,就能理解我有多么不容易……”
L-007无所谓道:“由于宿主强调过多次,所以我只能理解你抄合同一百遍是有多么不易。”
谢嫣:“……”L-007你不提抄合同难道会系统故障啊?!
根据面板上的剧情提示,谢嫣发现殷只的帝星之运就是从宴席这日开始陨落的。
这场宴席堪比鸿门宴,殷只不是念佛的僧人,他既一朝令周国覆灭日后亦绝不容许它卷土重来。
而聂尘的谋划则更为直接,他从纪语凝的宫女楚楚那里得知殷只要将他软禁在大宣皇宫中,心高气傲如他怎能甘心从太子之身沦为阶下囚,便下了决心要在宴会上刺杀殷只。
赵余此番出使大宣,明里钦佩殷只的治国之道,其实暗藏祸心早已得宋帝叮咛要教唆周王刺杀扳倒宣帝。
而他们宋国只需要在一边耍耍嘴皮子看他们二人斗得死去活来,在他们两败俱伤之际来个渔翁得利,就此天下便全数属于宋国。
聂尘和赵余合谋安排死士混入献舞的舞姬里,待殷只微醉再趁此机会一举击杀。
宴席文武百官皆正服列坐,文官自持身份不与聂尘一个亡国奴来往,有几个胆大的武官借着酒劲举起酒樽上前:“听闻殿下尚未过门的太子妃容貌不输贵妃娘娘,敢问可是谣传?”
他这句不怕死的话硬生生踩到老虎尾巴上,谢嫣坐在上席都忍不住为这群武将捏了把汗。
太子妃容貌的确不输纪语凝,因为她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聂尘捏着酒樽的手指一紧,他仔细端详几位武将的相貌,然后五指一松苦笑叹道:“自然是谬误,小王发妻不比娘娘貌美且在战乱中香消玉殒,不敢与娘娘相提并论。”
谢嫣觑了身边一直闷闷往肚里灌酒的殷只一眼,他眉心凝着一团戾气,表情极其不耐,仿佛恨不得下一刻转身就走。
殷只不爱热闹的性子谢嫣是知晓的,她这时候还不忘嘲他:“难得一见的美人就这样被陛下拢入怀中,陛下真是艳福不浅!”
他一向懂得收敛心思,今夜不知是不是纪语凝不爱搭理他,心中苦闷无处宣泄却狠狠瞪了谢嫣一眼。
谢嫣匪夷所思,她又没给他戴绿帽子,朝她发什么火。
在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空子,舞姬挥着水袖踏着凌波步娇俏跳入殿中。
被簇拥在中间的红衣少女手里挽了一朵荷花,双颊上的霞色娇艳欲滴,清亮目光穿过人海慢慢汇到殷只身上。
她手里握住的花枝诡异地闪出一道寒光,突然越过众人朝殷只直直冲来。
殿中霎时乱成一团,束喜尖细高亢的“护驾”
声淹没在嘈杂人声里,细不可闻。
等侍卫大臣们前来救驾已然来不及,谢嫣下意识起身护住殷只,她奋力将他推至一边自己对着刀子迎了上去。
谢嫣培训时练过基本的防身术,她一手掐住舞姬手腕酸穴,一脚踹上她膝盖踢翻她手中薄刃,匆忙中拎起一个酒壶照着她的额角就是一击。
舞姬在她行云流水的动作里双眼一翻昏死过去,谢嫣喘着气扭头去看殷只伤势,却见纪语凝腰腹处沾染了血迹,谢嫣方才踢翻的匕首不知何时落入她手里。
纪语凝捂住腹部伤口,抱住被她推开的殷只哭道:“陛下龙体可有恙?臣妾、臣妾……”
话音未落便双目一闭倒入殷只怀里。
谢嫣对她这卑鄙无耻的行为无话可说,闻讯赶来的太后心急如焚指使灵未和束喜:“快将陛下和皇贵妃扶到偏殿!再宣御医问诊!”
宫中暗卫封锁了整个大殿,聂尘和赵余举起酒盏相视一笑一口饮尽,而后坐在殿中待命。
殷只被她推得撞到了颈子,宫女搀扶他入内殿歇息待御医前来切脉,谢嫣坐在另一头寻思接下来的对策。
宫女们纷纷去端水取涑帛,整个大殿唯有他们二人无所事事。
谢嫣俯身将他脖颈处的凉帕子翻了个面,殷只却突然握住她的手。
下一刻天旋地转,谢嫣再回神时已经被他翻身压住。
瓷枕被他睡得滚烫,殷只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细细瞧她,谢嫣推他起来他却纹丝不动,高深莫测地在上方俯视她。
他不关心自己脖子处的伤,收紧束缚在她腰处的左手,右手穿过谢嫣发丝撑在她耳畔道:“嫣嫣,孤是不知晓那周王有什么好看的,竟让你盯了他一个晚上。”
王氏言谈之中隐隐提醒她们之间的约法三章,还明里暗里敲打谢嫣不可动王香一根毫毛,否则冤有头债有主,她王氏都会拼了一条命拉她下水。
谢嫣的目的就是为了令在田庄上一手遮天的王氏肯将慕君尧已然痊愈一事上报太师府,慕太师就算再不待见慕君尧,也绝不忍心放弃慕君尧这么一颗上等的棋子,定会遣人来田庄迎他回去。
王氏变得如此好说话与她们之间的交易密不可分,谢嫣自不会作死做出让王氏临时变卦的举动。
多王香一张嘴吃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太师府家大业大,她何必和一个女n号过不去。
谢嫣端着一碗凉浆递给慕君尧,擦干他额角的汗珠,眼睫垂在眼睑处留下一道青影,沉声道:“王大娘的恩情奴婢永不敢忘,必将香姑娘当做亲生姐妹看待。”
王氏这才放下心,寒暄几句退出小院。
王氏走后,王香目不转睛盯着慕君尧,目光炽热火辣。
备受目光煎熬的慕君尧唇角慢慢下撇,谢嫣看他这副吃了苍蝇的神情顿时有点于心不忍,于是扭头招呼:“今个天好,香姑娘去将少爷房中的衣物拿出来晒晒灰罢。”
王香领了她的嘱咐欢天喜地进屋取出竹竿和衣衫,进进出出忙前忙后。
谢嫣从屋里抱来昨夜顺出来的蔬果,掰开菜茎蹲在井边清洗,冷不丁听慕君尧冒了一句:“应付王氏母女于你而言是为难,若你无法忍受,不如我回绝了王氏,我们再另谋回京的出路……”
谢嫣一个前扑差点一头扎到井里,她费尽心机与王氏周旋都是为了慕君尧,谁知这小子太容易心软,如果对待什么人都如此圣母光辉泛滥,他们就算回去了也活不过第二天。
谢嫣觉得眼下很有必要给慕君尧上一节人生课塑造三观,她放下手里的白菜叶子,纤长的手反握住慕君尧宽大的掌心。
他的手掌不断在磐石与刻刀之间摩擦,即便有井水的浇灌也依旧滚烫。
“少爷的手修长灼热而奴婢的却纤瘦寒凉,可知世人并不与少爷品性相似皆是善者。少爷今日因奴婢心生恻隐,明日对待太师府里的恶奴若也这般以德报怨,是决然讨不了半分回报的。少爷是人上人,就需要有坚韧不拔的志气和深沉不移的城府,不为别的,只为少爷能顶天立地立足于这世间。”
慕君尧凝视谢嫣柔和的侧脸,她微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极为白净,鼻头挺翘,唇珠熠熠,焕发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生机。
她的掌心温凉,像极了当初娘弥留之际送给他的那块貔貅玉佩,羊脂质地,滑冷触感,渐渐稳住他这颗躁动不安的心。
胸腔骤然被未名的涌流填满,他宛如抓住海面上最后一根稻草般握紧她的手,郑重道:“好。”
能有一人不在乎他此刻的落魄,不在乎日后跟随他的艰辛,不求回报倾心以待,慕君尧忍住眼里浮起的酸意,真的很好。
自打王氏托人向京城捎口信的这日起,谢嫣的伙食就改善了许多,往昔一勺粗米一碗水的饭食全部被王氏换成鸡鸭鱼肉,凡是田庄里应有尽有的都紧着给他们小院。
她第一天见到的那些小喽啰近日一个个都殷勤起来,时时刻刻“大少爷”长,“大少爷”短,慕君尧对此嗤之以鼻,但依然做足了表面功夫,叫谢嫣很是欣慰。
谢嫣身上的鞭伤果如郎中所说留下了疤,涂了多少药也不见好。
左右是个宿体,做完任务就得闪人,谢嫣懒得再计较,然而她的主子慕君尧撞见她身上的伤疤时却陡然沉默下来,古里古怪道:“等回了太师府,我定寻最好的太医将你的伤治好。”
谢嫣被他完全不切实际的话逗笑,“少爷这是折煞奴婢了,哪个做丫鬟的身上没有几道疤?嫣红不像京中的小姐们那般娇贵,少爷莫放在心上。”
太师府遣人来接慕君尧回去的日子定在本月十五,听起来颇是个团圆的黄道吉日。
谢嫣翻开面板资料仔细阅读这一天的事项,发现不仅是个良辰吉日,居然还是慕君尧君心暗许的定情日。
在这个充满诗情画意的日子里,贪玩溜出王府的云碧水在观花街街口邂逅乘坐马车的太师府嫡长子,衣衫破败的青年意志消沉瘫坐在马车里,脸色是病态的青白,双目空洞似傀儡,在百姓交头接耳的谈论声中麻木地渐行渐远。
这一幕一度给云碧水带来久不消散的心理阴影,她不能接受自己的未婚夫是个要死不活的窝病秧子,于是绞尽脑汁劝说安王夫妇退婚。最后王妃实在拗不过她,才同意带她前去太师府相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直接撞破了慕君尧的“奸情”。
谢嫣“哟”了一声,这安王府郡主云碧水年纪尚小敢情还是个颜控,慕君尧的相貌比慕成尧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初惊鸿一瞥间的那一眼想来是给了她不小的打击。
田庄到太师府的路程大约十来天,路途遥远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也充足。
注视着慕君尧憔悴的面容,谢嫣决心按照云碧水的审美将他从头到脚改头换面。
云碧水在太师府“巧遇”男主慕成尧的那日,偏爱紫色这种只有京城权贵才能着身的慕成尧破天荒穿了一袭白衣。
玉冠束发,白衣芳华,震得见惯了穿红戴绿世家公子的云碧水惊为天人。
谢嫣理解她这种天真活泼小姑娘的心思,云碧水从小被娇养,身边又围着那些烨然若神人的世家子,忽然出现一个疏离文雅的翩翩君子,就好比大鱼大肉里出现的一抹罕见的绿,是个贵女都会动心。
白衣的慕成尧在云碧水眼里单纯好不做作,同外面的那些妖艳贱货好不一样。男色之毒深入骨髓,至此一代女主就此失足。
谢嫣执着刮刀对着屋内那块新换上的铜镜替慕君尧裁修鬓角和胡渣,金黄铜镜倒映出的男子面容英俊倜傥,指腹下的触感平滑,她眼角露出一丝笑纹:“如此便爽利多了,少爷的相貌随太太,是难得一见的好看。京城路上围观的百姓众多,不乏有安王府的下人,您务必谨慎。”
经她提醒,慕君尧才后知后觉回忆起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一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他对安王府小郡主一无所知,如今更是没有兴趣去打探这样一个从未谋面过的女子。
嫣红若有若无的淡淡体香萦绕于他的鼻尖,铜镜里的她微敛眉心,神情专注动人,细长的左手托住他略显杂乱的发丝,右手捏住木梳不厌其烦一遍遍穿插其中。
她的发梢偶尔落在他的肩上,两种墨色晕染交织,如同一株合生的并蒂莲花。触景生情,他脑海中忽然荡起“结发夫妻”这四个极尽旖旎的字眼,再抬首瞧她,心口处跳如擂鼓却不明何故。
十五那日,太师府的车驾如约而至,随行架势一如原世界看着很寒酸。
人靠衣装马靠鞍,谢嫣前几日唤王氏新做的衣袍也赶制出来。
田庄产的料子远不及京城,质感粗重不显飘逸,原主嫣红的女红十分出色,谢嫣宿在她身体上也承了这项天赋。她思索再三,最终在衣袖和衣摆褶皱处绣了丛丛青竹。
葱茏碧色在行走间若隐若现,清清冷冷,越发衬得慕君尧气质卓绝。
半路突逢大雨道路泥泞,初一驶入京郊,半空还在淅淅沥沥下着细雨。
慕君尧坐在车舆里练字,雪白衣衫犹如皑皑冬雪,素净得能折出满城皇都姝色。他的气色在谢嫣的调养下恢复大半,只有唇色还沁出点点苍白。
驶入京城,车夫的鞭声渐缓,车队四周的百姓熙熙攘攘,一个不仔细就会撞到路人。
马匹艰难地在人烟中穿梭,马蹄经过观花街时,谢嫣的耳中再次响起系统的警铃。她掀开笭帘,隔着蒙蒙雨幕一眼就望住那人。
打扮成江湖人士的姑娘奋力踮起脚尖朝谢嫣这里看过来,脸颊边的半透明人物介绍框醒目出众。
姓名:云碧水
性别:女
年龄:17
属性:原世界女主
身份:安王府郡主
等了许久,终于等来她最想等到的人。谢嫣由衷地弯起唇瓣,扬手将帘子撩地更开,让慕君尧完完全全暴露在云碧水的视线里,她在帘子的阴影下对他耳语:“京城还是一年前的样子。”
慕君尧岑寂的五官总算有了生机,如乍雨初晴,他微翘嘴角凝视谢嫣,“不过是故地重游罢了。”
谢嫣的瞳仁中瞬间映出持续攀升至“15%”的蓝色进度条。
他们这些工作人员,生前生后不允许有任何婚史,曾经隔壁部门的一个姑娘违规带着记忆执行心上人的任务,差点导致系统彻底报废。
为了引以为戒,总部在转正职员之前都需要通过反复确认和培训。
然而在今夜,单身两辈子的谢嫣破天荒被她的攻略对象夺去初吻,要消化这个对她不亚于晴天霹雳的意外,着实十分有难度。
她内心对着L-007呐喊:“说好的对原女主一往情深呢?说好的对云碧水痴心不改呢?你确定你芯片里下载的资料是正版?!”
系统:“哦。”
“你这种态度是几个意思?难道又要罚我抄两百遍合同!”
系统嫌弃地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唏嘘,操着一口电子音嘲笑道:“这并不是主要矛盾。暧·昧环境容易催使感情白热化,通常我们形容这种情形为肾上腺激素激增或是荷尔蒙分泌旺盛……”
谢嫣的脸眼看已经黑到不能再黑,系统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一举摧垮她的心理防线:“通俗点来说,就是攻略对象对宿主产生了男女之情。”
谢嫣脑子一片空白,护城河边喧嚣人声激得她耳膜瑟瑟作响,慕君尧依旧与她气息相渡唇齿纠缠,她震惊得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撮合不了男二和原女主,是不是就代表任务失败?”
系统有种敲开谢嫣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玩意的冲动,它忍下这口诡异的怒气,极艰难地反问她:“宿主,我们这是什么系统?”
“男二……扶正系统。”
“既然攻略对象是男二,宿主首要做的就是扶正男二,而原女主作为主角会按照剧情发展与男二再续前缘。完成任务后,宿主的存在可能会被抹杀或淡化,但之后的一切都与脱离世界的宿主再无关系了。”
无论慕君尧对她是什么心思,一旦谢嫣完成任务脱离这个世界,他会成为代替原男主稳定世界秩序的存在。
而此后,慕君尧将再和她毫无瓜葛。
或许以后提起她,慕君尧恐怕不记得他曾与一个侍女赏玩过中秋夜的护城河。
明明这样两清的结局对于谢嫣而言是解脱,可是心口仿佛被人拿走了什么,空落落让她感到落寞孤寂。
沸腾热血陡然从头顶降下来,谢嫣红润的双颊慢慢褪色,等到慕君尧松开她,她的双目已然恢复澄明。
他耳根通红,提笔不知在河灯上写了什么,向一旁的摊贩讨了个火折子,火焰在晚风中轻颤又无声无息缠·绵地舔上蜡烛的烛心。
慕君尧拿过她的河灯,扭头瞧她:“想要写什么?”
谢嫣没有什么兴致却又怕他看出端倪,定定注视桥下被风撩得泛起涟漪的湖水强颜欢笑道:“少爷便替奴婢题个‘岁岁有今朝’罢。”
他嘴角上扬神情宠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