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 ?说服(1 / 2)
是否御驾亲征,还需各方继续努力。
只要反对声越大,相信会越快促成凌远之说服萧佑庭。
如今,他只需要等待,安静地等待。
抬起身子,萧亦寒的唇边缓缓露出一抹饱含深意的淡笑。
在萧佑庭的心头,那结果其实早就已经出来,就在凌远之提出御驾亲征之时便已经出来,他在朝堂之上的迟疑只是为了看清大臣们的真正心思,究竟有几人反对几人赞同,他要的就是不再一边倒。
如此看来,效果显着。
脚步不知不觉地在晚清宫门前停了下来,好似是有很久没来看过忆晚了呢!他没有多想便步入了那一道宫门。
院内有幽幽抚琴的声音,他看见夕颜满脸愁容地坐在琴案便心不在焉地弹着,以至于他的到来她都没有发现。
只见夕颜,却不见忆晚。
正当他好奇之时,一抹身影突然从眼前掠过,霎时暗暗幽香袭入他的心脾,定睛一看,凌忆晚已经盈盈一拜:“臣妾见过皇上。”
夕颜这才发觉他的存在,她慌忙起身福身请安:“奴婢参见皇上。”但是依旧盖不住她的满目愁容。
“难道你们是不欢迎朕的到来么?”萧佑庭俯身扶起凌忆晚,只觉得那双纤手柔弱无力、冰冷异常,时节正处于初秋,空气中依旧漂浮着闷热的气息,却又为何会如此冰凉呢?
“晚妃是身体不适么?可有让御医来看过了?”萧佑庭关切地盯着她的双眸,可是她却有些闪躲地抽掉自己的双手:“臣妾没事,不用惊动御医。”
“怎么可能会没事呢?”夕颜终是将皇帝给盼来了,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帮晚妃娘娘诉苦呢?
“近日朕每天都在为了南蛮国的战事而烦心着,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朕所不知道的事情了么?”萧佑庭明白依照忆晚的个性是什么也不会说了,便示意夕颜说下去。
正当夕颜准备说的时候,凌忆晚却是轻轻咳嗽一声打断,再次福身:“皇上,没什么,臣妾只是近日有些无力罢了,手脚冰凉的原因便就是体虚罢了。”
萧佑庭却是更愿意听听夕颜的实话,他一边轻抚着凌忆晚的肩头一边以命令地口吻问夕颜:“夕颜,朕当日看你机灵才将你遣来照顾晚妃的饮食起居,若是今日你的口中没有实话,朕必将追究你的责任,决不轻饶。”
夕颜先是抬首讶异地望着他,随即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她如实并委屈地开始说出事情的原委:“皇上,您为国事烦心的这几日,淑妃娘娘每天都会过来,她以淑妃的身份命令娘娘练习飞天舞,说是待到皇上大败南蛮之后跳给皇上看……可是您也知道这飞天舞究竟有多难,淑妃这摆明了就是存心刁难。”
萧佑庭不悦地蹙眉,这凌怀冰真仗着自己是嫡出而如此欺负庶出的忆晚么?
他顺着夕颜的手指望见了院中树上挂着的绳索,心下一惊,拉住凌忆晚的手,凌忆晚却是紧紧地拉住袖子,面带微笑道:“臣妾是自愿练习这飞天舞,只希望跳给皇上一个人看。”
“可是朕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伤害。”萧佑庭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掌,既然她不让他看她的手臂他便不看,看了也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臣妾没有觉得哪里受伤了,只是听说今日朝堂之上有大臣建议出兵南蛮国,是么?”凌忆晚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开来,一边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暖意,所有的委屈便烟消云散了。
“是!你的父亲建议朕御驾亲征,朕倒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他牵着她进入了大殿内,仔细地观察着她可能产生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凌忆晚的神情波澜不惊:“后宫不得干政,臣妾没有任何的想法。”
“那今日朕便特许你干一次政,你说说看朕是否有必要御驾亲征呢?”
凌忆晚抬起眼睑,眼眸中扬起一抹柔情似水的浅笑:“臣妾想知道朝中有哪些人赞成了,又有哪些人反对了。”
“你父亲那一派的人自然是赞成了的,穆靖安、信阳王、以及洛阳王那一干人。”萧佑庭虽是不知道她这么问有何用意,却也如实回答了。
信阳王反对!
凌忆晚并不清楚朝堂之上的情形,自然也不敢妄自下定论,只是她不明白信阳王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毕竟他是那个满腔仇恨又觊觎着皇位的人,在朝堂之中无疑他是最危险的人。他的所谓反对或许就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又或许只是一个激将法,相信最希望皇上御驾亲征的人必定就会是他。
“臣妾以为,皇上多提防着信阳王为好。”凌忆晚忡怔良久,终还是说出掩埋心中许久的事情:“毕竟他是前朝的太子,很多事情道不明,但是大家的心中都明白,提防着总是不会错的。”
萧佑庭若有所思地低吟出声:“唔……”他自然知道他是前朝太子,也自然知道他的心中的那份恨意,可是他毕竟曾经救过他一命,且不管那是不是出于某种目的,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本就是属于他萧亦寒的,皇位、江山、权势,甚至包括……忆晚……
他故作轻松地笑出了声:“虽然他曾经替朕挡了一剑,但是朕心中都明白,总不至于因为这一份恩情而忘却了他的身份。”他在暗地里会一直小心提防着他,但是明里却会为了表示谢恩而故意忽略掉他的身份,其实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那皇上心中可否已经决定了呢?”凌忆晚的手指轻抚着他的眉梢,那股温情好似是要将那紧蹙的眉头缓缓抚平。
萧佑庭轻轻点头,其实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此次御驾亲征的各种后果他不是没有想过,他也知道根基不稳、国库空虚,所以他才会不计后果地亲征,如此便可民心聚拢、江山稳定。
他抬首望向湛蓝色的天空,待他凯旋回来的那一天,或许他就该立后了,眼前忆晚的笑容温婉得一如既往,江山如画,因为有了她的点缀而变得分外妖娆,盛世之下,唯有她的笑容倾尽了天下。
他知道无论他做怎样的决定,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他。
相视一笑,在笑容里两人好似看到了永恒。
七月初七乞巧节那一天,萧佑庭带领着十万精兵浩浩荡荡由京城出发,朝中事物交由凌丞相与洛阳王处理。
全城的百姓似乎已经没有心思过乞巧节,大街上被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为一睹圣颜而早早地来到大军所有的必经之路。
萧佑庭身着盔甲,英气逼人,百姓争相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声地动山摇、震耳欲聋,更是让出征的将士雄心勃勃,军心一振便比一切都重要。
萧佑庭微微眯起双眼,他知道身后高高的城楼之上有一双双殷切希望他回首的眸子,可是他没有,只是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他仿佛看到了沙场滚滚的浓烟,刀林箭雨就在前方,身后的这些将士们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但是他没有在他们的脸上看到惧怕的神情,他们都是南临朝的好男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姓依旧高呼着,将士们依旧步伐整齐地朝着月城的方向出发。
红底镶金丝边的“萧”字军旗翻飞在烟尘之中,他的心头却是陡然袭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只愿,此去一战,十万精兵都能够凯旋归来,没有妻离子散,只有盛世太平。
经过了半个月的跋山涉水,萧佑庭与十万精兵终于快要达到月城。
天色已晚,大部队已经无法再前进,萧佑庭下令在空地上驻扎,今晚就在此歇息,明日应当便能够顺利到达月城,与楚宣会和。
营地燃起了熊熊的篝火,萧佑庭与一众将士围坐在篝火边开始商讨。
右翼大将军郭离在萧佑庭的面前铺上地图,指着今日停下的地方说道:“皇上,行军这一路都万分顺利,臣担心……”
“就是因为太过顺利了,所以郭爱卿担心南蛮人会偷袭是么?”萧佑庭抬首望向夜空,夜黑风高,四周异常静谧,除了篝火燃烧的“啪啪”声便再无其他的声响,的确是偷袭的绝佳好时机。
“是!”郭离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他曾经与南蛮军队交过手,他们万分狡猾,算不得正人君子,他的军队也被偷袭过好几次,只是每次兵力都悬殊太大,南蛮还没有得逞过。
“如今依旧在我朝境内,南蛮人就是再狡猾也不可能那么轻易从楚宣的眼皮子底下钻过……”耳边好似有浩然的风吹过,给静谧的夜晚更添一丝诡异的气息,萧佑庭的神经在瞬间绷紧,话音还未落下,他的话锋便一转,低声提示着所有人:“可能南蛮人已经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山上便有不知名的巨大球体滚落,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一路行军已是疲惫不堪,此刻又是敌在明我在暗的,形势恐怕不容乐观。
“保护皇上,保护皇上!”郭离收起地图,忙命人将萧佑庭带至安全的地方,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紧绷住,静屏住呼吸在沉默中等待着,已经无人去思量这突袭背后所隐藏着的阴谋,甚至来不及去怀疑楚宣的防守能力。
巨大的球体已经快到眼前,士兵们借着火光才看清那是一个又一个的柴球,薄草包裹着干柴的球,正是那燃着的篝火给了南蛮人确切的目标,无数个柴球滚来,只一点火星子便能燃气熊熊烈火。
士兵们一边躲避一边朝着远处的山上射箭,夜黑风高,根本无法确定南蛮有多少人在暗处。
郭离大喊不妙,一边带着最精锐的士兵保护着萧佑庭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