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1 / 2)
连胜风和韦氏一听每房要出五千两,顿时有些为难。
这府上的内院,是韦氏在管,其他房的开销皆是她这边出,除了每个月固定给多少月银外。
要他们存下五千两,估计有些为难。
至于她大房这边还好些,毕竟一直是她在管理这些庶务,手头上哪能没点油水。
加上她自己也有陪嫁的铺子,这些年跟着连府,也赚了不少。
连老夫人亲自将油灯点起,见两人不语,有些不悦道:“怎么,这就为难了?”
大家宅,特别是他们连府这样的,要撑起一个家,何其难啊。
别看是什么第一皇商,赚的银钱多,可哪里不要孝敬的?
逢年过节,各处需要打点不说,就连碰上那些人的家里,谁过个生辰亦或者添丁,都得送上厚礼。
这几年宫里有个嫔还好些,明面上看着不必打点那么多,可往宫里送的,却更多了。
家,哪有那么好当!
“不是!”
连胜风听出他娘的不悦,便忙低头否认。
韦氏是个胆子大的,闻言道:“母亲,若是我们大房自是没问题,可其他房,怕是有些难。”
“呵呵,有什么难的,这些年住在府上,吃穿用度一切都无须他们操心,眼下要用点银钱还不成?你只管吩咐下去,我倒是要看看都有谁为难的。三日内,不拿出的,都记下来,回头一律分出去单过。”
横竖都是庶子庶女,以前看在老爷的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放任了。
可若是连府有难,他们还这般不舍,那就休要怪她放弃他们。
这样的蛀虫,养着何用。
韦氏一听这话,双眸一亮。
她这些年对府上那些白吃白喝不事生产的人,早已厌烦透顶。若是能因此将人踢开,那是最好不过。
“是!”
这一场大暴雨,整整下了一天,才渐渐小下来,整个京城西面被淹了一半。
京城中,人人抬头看向下着小雨,但却依旧暗沉的天,心底越发的没底。
祁烈如同连老夫人所猜测一般,在看到百姓受灾后,马上安排人进行转移,坐着轮椅亲自去看望问候。
待第二日雨又下大后,得知除了京城外,周围的几个城镇也跟着受灾,便将挖河渠之事再次提了出来。
只是这次提的时候,顺带给了解决方案,缺的银子,从富商手中征集之外,在京的官员也得为百姓做些贡献。至于给多给少,那是他们自己的心意。
在说这些的同时,还送上挖河渠的图。
这图是他从温玉那边得来的,只不过在拿到图后,和冯伯毅与幕僚们商定后,最后的成图罢了。
洪武国的当今皇上是德宣帝,他见布局图上地细脉络,不由地点点头。
又听银子的出处后,更为满意,当下便同意此事等京城这次灾害后,便可着手进行。
不过他希望在三日内能见到效果,到时候礼部配合登记那些捐款最多的头两户人家,并赐予慈善之家和仁爱之家的牌匾。
祁烈闻言,忍不住笑眯了眼。
他父皇这是明显在支持他,相信很多人会为了这两个牌匾,想破脑子也得多捐点。
朝廷这一举动,很快就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使得原本只想捐十五万的连老夫人,一下子提到了二十万两。
她相信,只要有了那个牌匾,连府算是彻底的站稳脚跟,以后也不会有谁敢在背后有什么举动,就算是不孝敬,也没人敢说什么。
只是如此一来,多余的五万两,从哪里来?
府上那些庶子在得知要五千两时,虽然没说什么,但面色都不好看。
能给出来,已经是极限了。
而她自己的贴己银子,也倒贴了几万两,剩余不多。就算全部贴进去,也还差二万两。
恰在这时,韦氏拿出自己陪嫁和这些年所赚的一万两,面带歉意道:“母亲,这是我陪嫁与这些年攒下的。我相信有了那牌匾,日后咱们府上能更上一层楼。”
连老夫人接下银子后,轻叹一声道:“把所有银钱搭上,怕也是不够二十万。”
“还差多少?”
“一万两!”
一万两,若是当初不起心思,不到处收海水珠,怕是早就够了。
海水珠,对了,还有海水珠。其他动不了,可海水珠却是可以。
那济世堂的东家不是忙着收这些吗,她可以卖给他,即便比收的时候便宜也没事,先凑够钱。
就她所知,现在有两家已经都凑到十五万两了,她不能掉以轻心。
他们连府作为第一皇商,不说面子能不能落,就那牌匾是要定了。
这才三天的时间,不然他们可以去其他城池收些银钱回来。
二十万两,真是将她的老底都掏空了,还凑不够。
希望能得到牌匾,不然连府接下来的好几年,都要缓不过气来。
“你去喊济世堂的东家过来,咱们有要事相商,算了,我亲自跑一趟比较好。”
连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便决定亲自去一趟,表示有诚意一些。
毕竟之前为了不引起江东家的注意,她让人收的海水珠,都在其他城池,这京城可是没有。
她现在要叫人谈,不过有种空口说白话的感觉,人家未必会肯。
“母亲,我陪你一起!”
江府处,自从下大雨后,江鸿轩便一直没出去过后,成日待在府中,与楚玺墨两人拿着大楚的地图比划挖河渠之事。
毕竟他是经商的,去的地方多,知道的也详细一些。
突然听到连府老夫人前来拜访,一时有些莫名。
“她来找我?”
不应该是找诗情妹妹吗?
楚玺墨知道风声,又清楚连府的动静,眼眸一转,便知为何,道:“你去看看,说不好是给你送海水珠来了!”
江鸿轩听他这么一说,脑子前后所有事一想,便也了然,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说好不做,原来是暗地里悄摸的去收了,呵呵!
连老夫人与江鸿轩的谈判不是很顺利,江鸿轩一口咬定他们没有海水珠,且说海水珠便宜,她们就算有也不值钱。
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要一万两,免谈。
连老夫人闻言,虽说是事实,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气结,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道:“不知颜姑娘可在府上?老身许久未见她了,甚是有些想念!”
江鸿轩一时拿不准她到底什么意思,想了想便道:“诗情妹妹马上要生产,这大下雨天的,妹夫在陪她!”
连老夫人闻言,面色一僵。
江鸿轩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这雨下这么大,温玉挺着一个即将生产的肚子,着实不便见客。
更何况说,那什么妹夫也在,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韦氏是个人精,哪里能听不出自家婆婆和江鸿轩话里的意思,便道:“我与母亲许久没见到颜姑娘,甚是挂念。横竖都来这江府了,不若走之前见上一见也是好的!”
她这话的意思够直白了,她们两人在这种天气都来江府了,难道还不能让见一下的?
再加上之前温玉可是一直都在替连老夫人治病,前些天还拿了不少银子走。
若是如此,那你江府也太失礼了!
内院温玉的厢房内,她面带忧心地看着小娃道:“这几天一直没出门,也不知道外头的情况如何了,你去帮我看看谢陈氏一家如何了,顺带送点东西过去。她那宅子我记得今年似乎没修葺过,若是漏雨什么的,就叫她们到咱们颜府先住着。”
小娃想到谢家小院,又抬头看向窗外,随即点点头:“好!”
现在霍嬷嬷回来了,宅子里又住了两个接生稳婆,再加上六爷和轩爷也在,她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瞧这天还不知道要下多久,你快去快回!”
“嗯”
小娃用力地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姑娘,钱市巷子那边的地势低,如今怕是淹了,住不得!”
霍嬷嬷也跟着心忧,忍不住抬头看天,叹息了一声。
温玉一僵,随即叹息一声:“若是淹了也没事,小娃既然去了,定然会安排的。”
若是谢家小院淹了,那她颜府只怕也是一样。毕竟都在一块儿,房子修得再好,排水功能差,被淹也是正常。
更何况说,似乎整个京城就哪里的地势最低。
小娃出去没多久,就听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声:“姑娘,少爷说连老夫人与连夫人在厅内,不知可能可是想见?”
温玉一听这话,脑子有些转不过弯。这天气,连老夫人和连夫人跑来这里做什么?
不怪温玉还不知现在外头的具体情形,只因她现在肚子大了,即将要生产,加上外头的事有楚玺墨和江鸿轩扛着,她也没闲暇功夫去折腾,这会儿猛然听到这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楚玺墨见她一头雾水,便将前后之事,简单的说了一番,道:“我不建议你去见,这雨天湿滑,路甚是不好走。”
温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想起连夫人到底算是她的患者,加上人都到府上了要见自己,这若是真不见,虽然也能说得过去,但心里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阿墨,你扶我?”
楚玺墨知道江鸿轩让人来询问,便是那婆媳两提出要见自家小丫头,而他抵挡不住。
现在看她想去,只得无奈叹息一声:“你确定?”
“还是去吧,毕竟连老夫人的病可是我在治,前几天才收了人家几百两,现在还没好呢,没道理就不管人了,不合适!”
楚玺墨闻言,朝霍嬷嬷要了一把油伞递给温玉道:“撑着!”
温玉等她打横抱起走到屋檐下后,这才将伞打开。
厅堂内连老夫人见前去传话之人迟迟不见回来,心越来越往下沉。
难不成那颜姑娘当真是收了银钱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就在她喝完第二杯茶,心下开始不耐烦后,才看到一个陌生的俊俏男子抱着她前来。
楚玺墨将温玉抱到主座,将她放下后,自己坐到了另一边江鸿轩刚起来的位置上。
连老夫人婆媳俩见状,不着痕迹地互视一眼,才开口道:“许久不见颜姑娘了,近来可好?”
温玉面上挂着笑容回道:“多谢连老夫人挂心,诗情还好。不知老夫人今日来府上,可为何事?”
连老夫人知道温玉说话直,便也没扭捏:“想来现下京中的情况,颜姑娘也有所听闻。眼下我连府对那称号,势在必得,原本打算捐献的银子,因灾害并未来得及从外收回来,还差一些。现手上有些海水珠,听闻前段时日,江东家在收,不知可还有兴致?”
连老夫人看抱着她的男子,想来应该是她夫君,就不知道是何人了。他一进来后,那江东家就自动让位坐到下首去。
也就是说,那男子身份要比那江东家来得高。
她觉得只要温玉开口说愿意,想来那江东家也是会愿意的。
温玉有些为难道:“不瞒老夫人,诗情就算是有心,只怕也无力。现在手头上没什么银钱,不然也不会让霍嬷嬷前几日去您那要银子。这海水珠之事,之前小哥想做,但考虑到资金的因素,便也停止了。”
连老夫人听她这话的意思,心下忍不住叹息一声,但还是不愿放弃道:“想来姑娘是怕和江东家一样,觉得海水珠不在这边不可靠吧?这点姑娘自是不用怕,老身愿意以人格担保,定然说的是真的。”
温玉知道江鸿轩现在没多少银钱,而她自己有的就是不到八百两加上一些黄金。而楚玺墨这边,有是有,但她也没打算动。
倒是一旁的楚玺墨沉吟了半晌道:“我这府上海水珠不缺,就缺两间铺子,最好二到三层楼。位置也用不着太好,当然也不能偏了去,最好两间铺子在一块。”
楚玺墨知道自家小丫头想开个美容馆和做吃食的小店,既然如此,那他便得如了她的愿才行。
让她未婚生子,还孤零零一个人到这陌生国度,他已心有愧疚。若是连小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她,那他便不是男人。
温玉和江鸿轩闻言,皆是诧异地看向楚玺墨,却见他好似胸有成竹,此事一定能成一般。
连老夫人闻言,面色一僵,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