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杖刑(2 / 2)
木棉一怔,全然不解花月容这话是从何而来的。
原来,昨夜花月容一夜辗转反侧,不能安眠,临天亮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合了眼,却做了个细思极恐的梦,梦里,花想容被匈奴抓走了,被饿,被毒打,身上没一处好的地方,被丑恶的匈奴人折磨的不成模样,又被转手卖进了那种地方,声『色』犬马,过的人不人鬼不鬼。
梦里的花想容一脸惨象,血肉模糊的问她,“我现在这般,你可满意了?”
梦里的花月容一个字都不敢答应,她心中有愧,昨日木棉哭诉,她虽然一直咬着牙,不肯承认花想容失踪与她有间接的关系,但内心深处早已经默认,只是咽不下一口气,起了个大清早,花月容在帐子里踌躇许久,才决定出去找找,她按着记忆里的路走了一遭。
一路人烟荒凉,就连做日做过的脚印也被风吹了干干净净,她不得不满载失望而归,终究心中沉积的压抑过重,便想着找个人坐坐,不过见着木棉,便忍不住了,泪水如开了闸的山洪,一发不可收拾,她哭的痛快了,仍旧解决不了心结,花想容一日未归,她心结一日不除。
木棉皱着眉头,思量许久这话,军营人多眼杂,见着花想容跟着花月容出去的人不在少数,花想容失踪,难免有些流言蜚语,将罪责都归到花月容身上去,木棉拍了拍花月容得手,不过两下,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缩了回来,讪讪的笑着,只是这笑的勉强,面容上也不好看,“月容姐姐,这事儿说到底也是我的不是,你别多想。”
她说着,踱步到了帐子边上,听着大营中罕见的号声响起,远远的马蹄声传来,木棉惊愕的对花月容说道,“应该是将军回来了。”
花月容脸『色』微微一变,一下子便站起来了,在原地转了两三圈,皱着眉头,说着,“若是战楚炎回来,必然会询问小白,到时候你我难逃罪责,不若我现在就去与他说清楚。”花月容一脸决绝,她咬着牙,这一夜她忍得十分辛苦。
木棉拦着她不让她走,“你去说了算什么,这件事谁没个责任,看见得人那么多,若说人人都有责,那上万的大军没一个能活的。”她强行将一脸焦灼之『色』的花月容按了回去,想了想,回头又说,“若要非得认,那也是我的,和月容姐姐五关。”
花月容低垂着眸子,脸上凝重,她不说话,木棉也看不出来她想什么。
“夫人,陈小将军正在被将军问责。”那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帽子已然东倒西歪的,上气不接下气找急忙慌的与木棉通风报信,脸『色』慎重,“听闻要被打五十军棍。这会子人都到校场上去了。”那士兵嚷嚷着,不便多留,一面小跑,一面提着裤子,帽子也来不及扶,便是去下一个营帐去了。
木棉僵硬不动,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一股寒意从四肢百骸,从背后,从头顶,窜进了心里,她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花月容,却忘了要说什么,顾不上多想,拔腿便往校场跑去。
“木棉。”花月容转了一圈,拿起了一件大氅,出门去追,脚下踩了冰,身子向后躺了下去,眼前泛白,不知道躺了多久,不远处,一个白衣少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走了,是阿年,那个与她以往总是笑着点过头的阿年,她张了张嘴,阿年的声音还未发出来,少年已经不见了。
空中回『荡』着鹰叫,她心里凉凉的叹了口气,抹了抹眼角,讶然的看了天空,灰白的不见一丝云,却是没下雨的。
等花月容赶到校场的时候,已经开始行刑了,校场周围围了一圈的人,哭的声嘶力竭的木棉被两个士兵半拖半拽扶到了一边上去,两个士兵各拿着一根比她腰杆子细不了多少的木棍,各站一边。
“行刑。”高台上的战楚炎面容冷峻,一声令下,虎子两旁的士兵轮番挥起棍子,一下接着一下的落在虎子的身上,他脸『色』渐渐泛红,涨红,红的发紫,花月容心底生寒,默默地数到了二十五,扑腾一下子跪了出去,高声喊着。“此事我也有责,剩下的请将军责罚。”
宋梁溪脸『色』一变,飞身下去,像提着小鸡一样将花月容从校场中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