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迟来的道歉(2 / 2)
周清衍到底胃口不大,吃了两口便摇头示意不用了,随即抬起头舌尖轻轻舔了舔唇---这个动作甚至比花魁半解华裳来得魅惑,对楚恒来说就是一剂披着糖衣的□□。
周清衍还不死心地用手勾住楚恒的下巴,挑眉:“今日怎的这么如此主动?”
按周清衍对楚恒的了解,这会儿这个不识趣的男人就该面红耳赤地慌忙推开,顺便愤愤地说上一句:“周清衍,自重!”
但是楚恒并没有这些反应。男人垂着眸子,不语,因为练武而粗糙的拇指不经意间摩挲着周清衍的后腰。
周清衍:“阿蔷对你说了什么?”
楚恒:“对不起。”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好半晌,楚恒才继续开口:“对不起,当初那顿杖责本该是我受的。”
周清衍无奈一笑:“阿蔷就是这张嘴不好,你不必放在心上。”
楚恒拧紧眉。
周清衍爬起来跪在床板上,视线恰巧和楚恒平齐,他说:“当年人是我打的,杖责自当我来挨,哪有主子替侍从受过的?”
楚恒不语。当年不过是一句小小的口角,他一时气不过踹了对面的人一脚,但随后不久一群人蜂拥而上。
混乱中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一味的拳打脚踢,气愤之下根本不管自己受了多少伤。
直到周清衍踢飞了对面的人把他从人群中救出来,闹剧才结束。周清衍踢的那人名叫段岭,父亲为钦天监正使,当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没过多久圣旨亲临,当时他爹在边关打仗,母亲拼命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出头,当时在场的人里只有周清衍无父无母,最适合顶罪。
楚恒不是不知道这一切,好几次咬牙想站起来都被周清衍死死地按了下去。周清衍站出去,双膝下跪头伏地,担下了所有的罪责。
皇上为了显示他“宽厚仁慈”,罚了主谋周清衍八十大板,其余人全部禁足半个月。
那年周清衍十二岁,八十大板打得周清衍腰骨断裂,血肉模糊,楚夫人用上了最好的伤药侍女小厮彻夜守着才勉强把周清衍从鬼门关拉回来。
可等楚恒禁足出来,看见的周清衍又是满脸笑意,即使躺在床上凭着一张嘴也能损得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楚恒便想当然以为:没事了。只要日后不做这样不顾后果的事情,一切都不会有事。
日后的楚恒不再意气用事,却到今日才知道那顿杖责给周清衍落下了终身的病痛。
“子渊,子渊?”周清衍的声音把楚恒从回忆中拉回来,男人抬头,垂落的一缕墨发遮住了眼眸中的情绪。
“嗯,方才阿蔷有事禀告,你醒了便传她来?”楚恒声音恢复正常,只是袖中的手依旧握得死紧。
周清衍太了解楚恒了,见状默然半晌突然展颜一笑,从床上跳下一把搂过楚恒的脖子:“阿蔷等会儿过来。”
楚恒:“那你现在?”
周清衍整整衣袍,偏头笑着看他:“美人不过来伺候爷洗漱吗?”
周清衍最后还是没能享受到楚大美人的伺候,因为丫鬟突然在门外叫:“公子,小江少爷来了。”
周清衍突然间脸色一变,叹气。楚恒还在想这位“小江公子”是何许人也,门突然被撞开了,一道巨大的身影突然朝着两人扑来。
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小江公子稳稳当当地落了地,把门口的阳光堵得严严实实,指着楚恒大喊:“好啊,你果然紧握藏娇!”
刚一说完小江公子就觉得不对,左瞅瞅楚恒,右瞅瞅周清衍,凑近后者“小声”道:“不对啊,看上去你怎的像那个被藏起来的娇?”
楚恒:“·····”他听见了。
周清衍忍无可忍将他推开:“江旭韩,你有点世家公子的模样。”
江旭韩不满地提了提略小的裤腰带,哼一声:“我如何不像?”
江旭韩的父亲掌管禁军,江旭韩本人却毫无父亲的英勇气概,文不成武不就,那便罢了,毕竟靠着族上荫蔽过日子的纨绔子弟也不少。
偏偏江旭韩本人胖得出奇,同样的衣裳得用别人两倍的衣料不说,天气一热就容易流汗,常常是别家公子在与别人谈笑风生,江旭韩一屁股坐下就开始扇扇子喝水。
和周清衍同一年生,至今没混出个人样来。
周清衍不想与他辩驳:“你来有何事?”
江旭韩嘿嘿一笑:“圣上的生辰快到了,我想来请你出出主意,送些什么才能既讨皇上欢心又不至于抢了皇子公主的风头。”
楚恒低头喝茶,闻言心念一动。生辰礼自然不能马虎,能大方表明来意听语气应该与周清衍颇为熟稔。
男人忍不住又多看了江旭韩一眼,对方一张圆脸堆着不少肉,笑得憨态可掬:“好清衍,你就帮我这一次。”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周清衍和江旭韩齐齐投去诧异的眼神,只见楚恒俊颜半点不显,指缝间往下滴水,茶杯碎成好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