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从长计议（2 / 2）
何徕猛然意识到丽娘的泪水是为润娘而流，他心跳几乎停止，“求求你。”
“他说，润娘姐被送到南方喂了蛇。”
随着这句惊世骇俗的话出口，季武也不再挣扎，将脸贴在冰冷的地上，嘟囔道：“早知道，也应该将你送去喂蛇。”
一声凄厉的嚎叫，何徕转身将季武从地上拽起，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接着一记窝心脚，反手夺过贾守义的战刀横在季武的咽喉，一丝鲜血渗透在刀锋之上，“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在嘶吼。
将涌上的鲜血强行咽下，季武注视对方带着杀意的眼眸，此刻，他知道他的回答将决定着他的生死，“我并没有看到，这些都是听武管事说的。”感觉刀刃稍微松了一点，“我们侯爷跟落叶城楚家有生意来往，他们提供美酒，我们将长得漂亮的女孩送过去。至于送去干什么，我真不知道。”
“我问的是润娘。” 何徕厉声喝道。
“我不知道，一切都是武管事接洽，我只是一名护卫。”
“你说谎。”丽娘颤抖着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季武，“你刚才喝着酒，跟我说武管事看上了润娘，用将她喂蛇来威胁润娘姐屈从，润娘姐宁死不从，你们便将她送进了蛇谷。”她捂脸大哭。
“没有，我没说，我没…”寒光一闪而过,季武双手捂住脖子，嘴张着却再也说不出话。
“杀，都该杀。”战刀不停劈下，满脸都是鲜血和泪水，他的嘴里不停喊着。
贾守义从后面抱住他，望着倒地停止抽搐的季武，叹了一口气，“你不该杀了他。”
何徕闻言不再挣扎，而是呆立当场，等贾守义松开，他转身行礼，露出凄惨的笑容：“谢谢贾大哥。”他向门口走去。
贾守义在院门口拦住他，问道：“你要去哪？”
“庆崇侯府。” 何徕绕过他。
“你这样报不了仇。”贾守义再次挡住他的去路，“这样去只是白白送死。”
何徕用袖子将脸上的血水擦去，又将刀夹在手肘处，抹去刀上的血迹，插入刀鞘，含泪道：“那又如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还她一个公道。”
“你还有机会见到她。还记得我跟你提起的天国吗？” 贾守义抓住他的右臂，盯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说道，“你可以将她带入天国。”
“天国？”何徕摇头，手臂从抓握中挣脱，“贾大哥，那只是一个传言。”上次贾守义提及天国后，留心的何徕特意打听过，大多数人都对此嗤之以鼻，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根本就没有天国。
“或许你说的对。”贾守义同意，“但为什么它能在草原上经久流传呢，我想一定有它的事实依据吧。而且据我所知，天国就在神殿峰上，”他再次抓住何徕的手臂，说道，“即便没有天国，我们再回来报这仇也为时不晚啊。但如果天国真的存在呢。”
“贾大哥。”何徕犹豫了。
“跟我回虎门，都城不能再呆了。” 贾守义将何徕的手臂抓的更紧。何徕回头望向屋内，贾守义接着道，“别担心，会有人来收拾的。”
※ ※ ※ ※ ※
哐铛,这是迪豪岄摔的第六个茶碗了，他接过母智远递来的第七个茶碗，高高举起，停顿片刻，随后缓缓的放下，“好了，你可以说了。”
“虎家确实强大，但不代表青龙帝国强大。他们内部矛盾重重，我们南下的时机到了。”母智远笑着劝解。
自己这位六妹夫是不是也喝醉了。迪豪岄审视母智远的眼眸，没发现异状，将茶碗丢还给他，提醒道：“镇北侯夫人可是青龙帝国的长公主，虎家强大就是青龙帝国强大。”
“不然。”母智远摇着头，笑容不改，“虎家只对太后效忠，而不是整个青龙帝国。而恰恰因为这个，虎家反而成了他们皇族的拦路虎，否则，怎么会有人想借我们的手除掉虎家呢。”
这话貌似有些道理。迪豪岄投去鼓励他往下说的眼神。
母智远手中把玩着刚刚逃过一劫的茶碗，继续道：“虎和风是虎家留在这里的人质，所以，无论那个小子怎么胡闹都被容忍，但不能离开。”显然他已详细调查过虎和风的种种行为，“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打破他们之间的这种默契。” 他将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的意思是，让虎和风死于非命？迪豪岄怀疑母智远跟那位盟友又达成的什么秘密协议，“风险太高，没有人会愿意干的。”他不动声色的以答代问。
“当然，我们刚跟他发生冲突，转身他就被刺杀，”他肉肉的脸庞，腻腻的坏笑，抄起桌上的最后一个茶碗，摔在地上，“我怎么会这么去做呢。”
“嗯？”迪豪岄斜眼。他需要了解母智远的计划。
“黑石部落的前族长梅骆臻可是死在虎石巍的手里。” 母智远不着边际道。
“韩伊铓不是虎和风的对手，再说他的行踪已经暴露，不知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还没有参悟母智远的用意，“你没问问那位射雕手，是怎么输掉的吗？” 同时，他对韩伊铓的失利余怒未消，其中也包括母智远。粮没借到，反而赔进去五万匹战马，虽然他根本就不会去履行这个赌约，但此次借粮之行也彻底没有了指望。
他果然还在迁怒。比武失利后，迪豪岄一直阴沉着脸，对下属的付出既没有安慰也没有奖励。在回到驿馆的路上，韩伊铓曾偷偷给出他的评价：这样的胸襟不足以统领草原诸多部落。母智远收回思绪，清了清喉咙，说道：“我听韩伊铓说，都城中有黑石部落的人潜伏。”
明白了，许以重利，借刀杀人。“他想要什么？”他问。
现在是否是提出那个条件的最佳时机呢，母智远缓缓摇头，他再三思量后选择辜负好友的嘱托：他把温娇还给我，我可以帮他杀一个人。
“你去安排吧，告诉韩伊铓，如果成功，我必有重赏。也跟我们的盟友打好招呼，让他多留意虎家的动向。” 迪豪岄走到桌边，端起盛满茶水的茶壶，“我们后天就返回草原，行动要在我们离开青龙帝国后进行。”
咣当，茶壶被他摔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