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找到她(1 / 2)
殷都是修真界少有的凡人城,城外一绝风崖隔绝了灵气。
绝风崖底广阔无边,魔军被分批派入崖底搜寻白婉棠,一连数天,全都无功而返。
独孤极在殷都城内处理政务,听了回报也只是淡淡:“继续去找。”
他的语气,好似根本没有把寻找白婉棠放在心上,只不过是随口一提。
可叩音知,一半的魔军都被他派出去找白婉棠了。
这期间驳曲与宿罗已经寻回三块尊者令。但独孤极收了尊者令,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没日没夜地忙碌,让群魔分散开朝北冥打去,占领修真界其他城。
魔族跟着他忙得脚不沾地,连觉都睡不好,私下里叫苦不迭。
殷都的环境不如幽州适宜魔,这就更让他们怨声载,都劝独孤极回幽州去。
但独孤极迟迟不下令,一直在幽州待了一个月。
他这一个月也都没睡好,脸色惨白,眼下乌青,加上旧伤,需得医修每日为他调理,才不至于倒下。
但医修们也都劝他该好好休息。
屏退医修,叩音:“我留在殷都,继续派人搜寻白婉棠的下落,您回幽州主事,可行?”
檀罗声大嗓地:“尊主,您可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损耗自己的身子。您忘了那女人先前是怎样对您的吗?”
独孤极冷睨檀罗一眼。
檀罗的不满都被吓退,缩着脖子躲到叩音身后去,“天下女人多的是,您是只喜欢女修,回去我多给您抓几个就是了。”
独孤极了眉心,:“让崔羽灵留下找人,其余人等回幽州。”
这些天,他心烦意,一静下来便会想起白婉棠跳下断崖的画面,想起她漠然的眼神。
只有忙起来的时候,才能顾不上去想。
他留在殷都,只是忙起来就没空想回幽州的事。叩音与檀罗竟都说他是为了白婉棠。
可笑,可笑至极。他怎么可能是为了她,又怎么可能为了她将自己的亲信留在殷都。
他冷冷地:“我找她,不过是因为她加害于我,我绝不可能放过她。”
魔军随他搬回幽州。幽州地下的魔脉让他身子恢复得比在殷都时好得多,可他依旧睡不好。
殷都与幽州之间通信需时间,每日处理完公务,一旦闲下来,他就时不时询问手下殷都可有来信。
殷都那边每日回信,却都是找不到白婉棠。
又两个月过去,他甚至开始怀疑崔羽灵懈怠,没有用心去找,终究还是派了驳曲过去督查。
叩音问他:“待找回她,您还是对她处以极刑吗?”
独孤极只:“你僭越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叩音认错,在心中叹息。
这三个月里,叩音把他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或许最初的时候,他还是恨的,恨白婉棠蔑视他的权威,恨白婉棠利用他,伤了他。他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可渐渐的,他似乎只是想找回她,想知她还活着。
她对他做的那些该被千刀万剐的事,似乎都不重了。
白婉棠想大概是北冥珞保佑了她。
她坠落断崖时,业火灵力通通使不出来,最终是被一件残破法衣挂在了树上,得以保全一命。
她爬下树一瞧,衣裳是北冥珞的外衣。北冥珞躺在树下,已经逝了,身躯奇迹般地完好,仿佛只是睡着。
白婉棠找了块空地生火,将北冥珞的尸体烧了,骨灰收起打算带给藤千行。
她点的火招来了居住在崖底的人,她才知绝风崖底深处,原来有个世外桃源的村落。
村里的人在千年前大战时躲到此处,因为找不到出去的路,从此就再没出去过。
村民们质朴善良,将她带回村中热情招待,为她治疗身上的伤。
她便在此处住了下来,有一种差阳错得到了想的养老生活的惊喜感。
因村民不与外界相通,消息闭塞,她休养一个月后,就在村子里做起了“老师”,教村里小孩儿读书写字,给村民们说说外面的事。
村民由此对她颇为敬重。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三个月,白婉棠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可以这样闲适地度过,某天却突然听出去打猎的人说:“林子里好像出现了很多魔族,我看到他们留下的痕迹了。”
村民一听有魔都惶恐不已,白婉棠也不安起来。
她担心那群魔是独孤极派来找她的,又不敢相信独孤极找了她三个月竟然还在找。
翌日,她随砍柴的人一起去林中探查,果然见到魔族的踪迹,而且人数很多。
树上还被他们刻下了标记。他们探查过一个地方,就会留下这样的标识。
他们从外面都快探查到村子的所在了,白婉棠难以想象这耗费了多少人力。
她不想出去面对外面的是非纷争。她怕独孤极抓到她,真的会折磨她至死。
可她也不能让这群魔族因她而查到村落,打扰到这群村民宁静的生活。
她在一天清晨同村中人告别,背上行囊离开村落。避开魔族留下的标识,根据村民们千年来探寻到一半的路往外走。
走了不到一天,村中一孩子狼狈不堪地跑着追赶上她,哭哭啼啼:“先生,魔,魔族进村了。他们我们交出你的下落,不然就屠村。”
白婉棠心下一怔,抬眼向孩子身后望去,林隙中黑压压的满是魔军。
白婉棠了孩子的头,“抱歉,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不怪村里人出她的行踪,只自责自己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魔军一眼望不到头。独孤极怕不是疯了,竟然派这么多魔来抓她。
殷都回信,找到了白婉棠。
白婉棠却在随魔军离开崖底的时候,一同陷入一个小秘境。
好在那秘境仿若人间,并无太多危险,很快众人便都出来了。
白婉棠并无大碍,只是崔羽灵陷入了昏迷。
为照顾崔羽灵,预计三日后才能将白婉棠送回幽州。
独孤极褒奖了崔羽灵,并派去医修为其医治。接下来的三日却都没怎么睡好,人也显得极为焦躁。
群魔都以为他是担心崔羽灵的情况。
三日后,白婉棠同崔羽灵一同被马车送到行宫。
独孤极先快步走向了白婉棠所在的马车。又停于车帘前,突然折返回去,掀开崔羽灵所在的车帘瞧了瞧。
崔羽灵仍未醒。他温声叫人把她抬回她的院子,派行宫的医修再为她诊治,而后便拂袖离开,没有去看白婉棠。
他突然不知怎么面对她。
看到她的第一眼,是该呵斥她,该责骂她,还是该叫人把她关到地牢里去鞭打一顿?
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可他却不想那样做。以至于他茫然无措起来,突然不想看到她。
白婉棠坐在马车里,听着外边的动静,只觉独孤极怕不是得了神经病。费尽周折把她抓回来,却不说如何处置她。
诸魔散去,她还被五花大绑地丢在马车上。
过了会儿,还是叩音过来,叫魔侍把她带到主峰的一处偏院去。
偏院像是招待无足轻重的客人的院落,魔侍将她丢入房中便不再管她。
她磨蹭着想解开身上的绳子,过了会儿叩音又来喂了她一颗药。
药入喉肠,她浑身无力,只能瘫软在床上。
叩音用伏火珠封了她的神莲,又封了她的灵脉,才为她解了身上的绳子。
白婉棠愤怒地瞪他离开,心里却是在庆幸,叩音还不知如何封她的神骨。
等找到机会,她不一定不能逃出去。
白婉棠在这偏院待了两天,都没有见到独孤极。
听守门的魔侍说,独孤极每日都去看崔羽灵,崔羽灵至今还昏迷不醒,独孤极这么关心她,怕不是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