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还有警察死了(2 / 2)
“陈凉,你今年上几年级了,成绩好不好啊?”
“我大二了,成绩……还行。”
“你爸爸当年在警校可是年年第一啊,别看他在边境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我们这些人想去还没资格去!”
程美锦端茶过来,有人站起来帮忙接,她笑道:“我们家凉凉也每学期都是第一,和她爸爸简直一模一样。”
众人惊呼,“大学了还能考第一名,可真厉害啊!我家那臭小子就不行了,大学就光知道谈恋爱去了……”
陈凉有些面红,要说谈恋爱,她可不是正面典型。
她不仅谈恋爱了,还订婚了。
谈到这个,家里有儿子未婚的立刻起了心思,争相问程美锦陈凉谈恋爱没有——
这话不能问陈凉,女孩子家家的害羞。
程美锦笑着看了陈凉一眼,这些人都是陈棋云的老朋友,她便没隐瞒,“我们家凉凉已经订婚了,对方你们也认识,就是危家。”
“危家?哪个危家?”
“不会是危承泽吧?”
危这个姓很少见,众人很快就想到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一群叔伯辈的人顾不得形象,大呼可惜,“怎么就给他家了?上学的时候我们可最瞧不起那小子了,用现在的话说叫什么?对,富二代!瞧那小子细皮嫩肉的……”
陈凉忍不住抿嘴笑。
考虑到危承泽是陈凉未来的公公,众人很默契地不再揭他老底,改说了些好话,“不过他虽然家里条件好,为人倒不自傲,学习也很刻苦。陈凉啊,你放心。以后你嫁过去他们家敢对你不好,你就跟我们说话!”
大家都是二三十年前就认识的旧人了,有他们看着,谁敢欺负陈凉?
陈凉笑道:“谢谢叔叔伯伯们,他们一家人都很好。”
大家边喝茶边聊天,好一会儿才有人注意着时间道:“陈凉,走吧,我们送你回学校。”
“你们送我?”
陈凉惊讶地看向程美锦,程美锦点点头,原来她刚才说的人就是他们。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你们送我。”
这些叔伯不但都是长辈,而且看衣着谈吐都是在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他们给自己当司机和保镖,陈凉受之有愧。
“别不好意思,我们这些叔伯也没给你带压岁钱,这就算我们的心意了。”
这个借口简直天衣无缝。
“是啊,听说上回送你去车站的两个后生,差点连警车都被劫了?这些后生还是太嫩,放心吧,这回有我们,保证万无一失。”
程美锦小声同陈凉道:“原本市局那边打算多派一些人来送你的,他们担心又出事那些年轻警察应付不来,所以借着拜年的名义特意来送你。”
陈凉听完十分感动,不好再推辞,“那就谢谢叔叔伯伯们了。”
……
回南城的路途,果然一路平安。
也因此,陈凉并没有给危寒树打电话,而是直接带着行李打算去他家,给他一个惊喜。
“不对,他现在应该不在家,而是在警队。”
陈凉眼珠子一转,连行李都来不及放下,拖着行李箱上了去警队的公交车。
她那一身打扮格外引人注目,公交车上不少人盯着她看,觉得她像某个女星,又觉得不太可能。
女明星怎么会坐公交车?
还没等他们打量出个所以然,警队到了,陈凉提着行李箱欢欢喜喜地往里走。
警队很安静。
陈凉一路走进去都没看到人,进了大厅才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围在一起,似乎正在讨论什么。
其中也有韩连海。
看到陈凉,众人惊讶地围了过来。
“天哪,这哪里来的女明星?”
以警察的专业素养是不可能认错陈凉的,即便她戴着墨镜和帽子,这分明是调侃她。
陈凉不好意思地摘下墨镜,“怎么只有你们在?”
韩连海拉了个椅子来给她坐,看到她提着行李箱,忍不住道:“嫂子要私奔,结果危队不在,实在太不凑巧了。危队带人出去抓人了,花旗大厦有个暗夜杀人的。”
杀人啊……
陈凉默默点头,心道自己来得不巧了。
他果然很忙。
角落里一个女警凑上来,“嫂子,我们刚才还在看抖音上面你的那个视频呢,你穿汉服可真好看啊!”
说着把手机屏幕递过来给陈凉,陈凉一看,就是程美锦随手给她拍的那个。
“抖音是什么?”
陈凉听过这个名字,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那个女警解释道:“抖音你都不知道啊?就是一个短视频软件,上面很多人发唱歌跳舞或者搞笑的视频。你这条视频一发上网就火了,对了,这个账号是你自己的吗?我要关注你!”
陈凉摇摇头,“是我妈妈给我拍的,应该是她上传的。”
“怪不得,这个账号只有这一条视频呢。”
怪不得程美锦那么担心,想必她随手发了段视频就造成那么大的反响,自己也没想到吧?
要不是如此,她都不知道她的女儿现在这么红了。
陈凉道:“大海,平时不都是你跟寒树出去的吗?今天你怎么没去?”
韩连海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倒是拿着手机的女警道:“大海最近少出勤了,只是在警队里负责审讯犯人,有时还做我们的文职工作。”
女警这话不过是玩笑,韩连海却有些尴尬的样子,好像被人看低了,“嫂子,要不我带你去现场找危队吧?他们出去有一会儿了,现在应该已经抓到人了。”
“方便吗?”
“方便,一个普通的杀人犯而已,有什么不方便的?”
韩连海主动帮她推了行李箱朝外走,陈凉起身和众人打了招呼,上了他的车。
车上,韩连海和她介绍这次的警情,“七天前我们接到报案,花旗大厦有个女文员被杀了,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我们锁定的犯罪嫌疑人就是大厦的其他工作人员,这个大厦里面充斥着各种小额贷款的不正规公司,各家公司经常恶性竞争,我们怀疑是因竞争而杀人。”
“经过前后调查,现在已经锁定了嫌疑人,果然就是死者对家公司的一个业务员。这个业务员之前是小混混,脾气火爆,因为一次口角就趁女文员加班杀了她,危队这次就是去抓他的。”
陈凉点点头,“听起来确实不危险,那我就放心了。”
车开到大厦底下,陈凉朝外看了看,一切风平浪静看不出什么异常。
陈凉刚想问是不是人已经抓到了,忽然听到巨大的爆破声音,整栋大厦的玻璃窗应声碎裂,底下的行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韩连海立刻拔出枪,“你在车里待着哪儿都别去,我上去看看!”
“为什么会有炸弹?”
“还不清楚,你哪儿都别去,把墨镜带上!”
韩连海匆匆交代了一句,飞快朝大厦里跑去,陈凉坐在车上忐忑不安,刚才那恐怖的爆破声让她心跳加速。
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危寒树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她趴在车窗边上焦急地等待,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会不会是江老大或者江潮生又卷土重来了……
“有人死了!十三楼的Xx公司死了一地,还有警察死了!”
有大厦的职工为了防止被爆破牵连撤到了楼下,陈凉正好听见有人议论,连忙掏出手机打120,同时打开车门下车。
“喂,这里是花旗大厦,刚才发生爆炸有人受伤了,具体伤亡还不清楚,请你们尽快派车过来好吗?”
“好的,我们很快就到!”
她放下手机,从人群中挤过去朝大厦里走。
大厦里的人都在往外跑,只有她一个人往里走,那些人不解又嫌弃地看着陈凉。
“别往里挤!里面爆炸了!”
“是不是傻,叫你别往里挤你还挤!”
陈凉满脑子都是那个人说的“还有警察死了”,她顾不上别人的指指点点,终于挤到了楼里,才发现电梯爆满都是下人的人。
她等不及挤电梯,索性走了消防通道,“十三楼,刚才那个人说是十三楼……”
她一口气上了十三楼,打开消防通道的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硝烟味,顺着走廊往前跑,一地凌乱的血脚印叫人触目惊心。
血泊之中,她看到了躺在一个公司门口的危寒树,和抱着危寒树疯狂打电话的韩连海,“你们快点,一定要快,是危队出事了!”
陈凉飞快扑上去,韩连海一脸自责,“那个孙子居然自制土炸药藏在办公室里,就等着警察来抓他的时候同归于尽。他自己死了就算了,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还有危队……”
陈凉朝门里看去,办公室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迷了。
爆炸中心的那个人已经血肉模糊,陈凉不敢多看,“寒树离爆炸中心有一段距离,他一定有所察觉所以避开了。他一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声音微颤,不知道是在安慰韩连海,还是安慰她自己。
韩连海微微皱起眉头,看向危寒树身下的血泊,喉头干涩,连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半句……
市中心的爆炸案,一下子引来了广大市民和媒体的注目。
危寒树被送往市医院的同时,还有记者跟着想要采访,幸好吴副队长及时出面挡住了记者,用他匆匆忙忙准备好的发言稿堵住了记者的嘴。
这是他的强项。
与此同时,危寒树从急诊室被推往vip病房,避免记者的骚扰。
他被确诊中度脑震荡之外,其余伤口没有性命之忧。
原来他身下的血泊根本不是他自己的血,而是那家公司里无辜被炸死的职员的血。警察事后勘察了案发现场,推断危寒树是在爆炸发生的同时做出了敏锐的反应,飞快向门外的方向一扑才避免了重创。
可惜事发突然他来不及阻止,否则现场也不会死伤如此惨重,连他自己都伤成这样。
陈凉一直守在病床边等他醒来,危寒筝穿着白大褂匆匆忙忙赶来,看到危寒树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吓了一跳。
“陈凉,医生怎么说?”
“是脑震荡,没有生命危险。”
危寒筝大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你在这里陪着他,我赶紧出去给爸妈打个电话,他们一定急坏了。”
说罢匆忙走到门外,高跟鞋发出轻而紧迫的声响。
陈凉看着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他穿着医院的蓝白病号服,头上裹着一层白色纱布,发梢被压住几乎挡到了眼睛。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那一缕头发移开,不让它刺到他的眼睛。
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她从未见过危寒树这个样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是微弱的。
虽然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可这话她拿来安慰危寒筝可以,安慰不了自己。她无法想象,如果危寒树的判断晚了哪怕一秒,现在的他是不是就和那些无辜被炸死的人一样,推到了医院太平间?
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一直都知道警察是个危险的职业,可危寒树不一样,每次遇到危险他都能凭着强大的能力化险为夷,从来没让陈凉担心过。
直到这一次,陈凉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明白她妈妈作为一个警嫂的坚韧和付出,明白警察家庭的无奈,明白将来的她或许也会过上妈妈那样担惊受怕的生活,和无休无止的等待……
泪眼中,他俊秀的侧脸变得模糊。
陈凉又听见了高跟鞋的声音,她抹去眼泪,提起水壶低头朝门外走,“寒筝,你在这里,我先去打开水,等他醒来喝。”
危寒筝看到她低着的脸眼眶通红,没有拆穿她,“好,你放心去吧。”
……
当晚危承泽夫妇就赶到了医院,见到危寒树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危母哭得不能自已。
陈凉印象中她一直是个端庄得体的贵妇人,咋见到她这样,心里忍不住发酸,又强忍着泪水。
这个时候她不能跟着哭,应该帮忙安慰长辈才是。
危承泽见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这样也很心疼,只能宽慰自己的妻子,“好了好了,医生都说没有生命危险了,别哭了。你哭成这样惹得大家都想哭,多不好。”
危母抬头看了看陈凉,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陈凉,你在这里守了一天了,要不要早点回去休息?我们请了护工,今晚我在这里守着他。”
陈凉道:“伯父伯母,让我在医院守着吧。你们年纪大了,而且还有工作要忙。我刚好还没开学有空,就让我在这里照顾他吧。”
危母看了危承泽一眼,犹豫道:“你一个人,能行吗?”
陈凉勉强笑道:“不是有护工吗?能行的。而且寒筝也在市医院,可以常常过来看他,你们就放心吧!”
危承泽夫妇素来知道陈凉是个妥帖的人,便没有再推辞,又和警局的孙局长打了招呼,连夜离开了南城。